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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aquinas 于 2015-6-6 16:30 编辑
写在最前面的前面。很多人根本不清楚这一事件的性质。这不是我看到这个游戏,然后我思考,哦,现实中存在这样的ABCDE的道德,于是根据这些道德,我应该指责这个游戏,我应该控诉这个游戏,我应该恶心这个游戏。并非如此。事实是,我知道我其实也不是个好人,我觉得我应该能够忍受这个游戏的暴力程度——难道黑道圣徒我不就是这样玩的?——,于是,我才下载这个游戏,于是,我才玩起这个游戏。在游戏的过程中,我恶心了。于是我反思我为何恶心。这是对我本人的剖析,不存在任何说教。如果认为我既然承认了我是烂人,于是告诉我,反正你原来这么渣,这个游戏性质也差不多,于是认为我不应该如此。那么我的回答是,在这里,我不是讨论一个规范问题。我不是说,我应该还是不应该去恶心。恶心,它是一个已经发生了的事实。我所做的,只是描述它发生的因果过程,它为何会如此,而不是为何它应该如此。因为不论它如何应该,它发生与否,与它是否应该,是两码事。因此,即便对应该解释得再完满,也解释不了它为何发生。如果觉得我这样的反思是一种标新立异...停,什么时候我们沦落到了表达一个跟某个群体不一致的观点的时候成了一种道德负担了(如果你们认为标新立异这个词无涉道德,那么我接受这一提法,因为这个词等于是在说,我说了跟你们不一样的观点。这行为本质上是中性的。)?如果你们真的认为表达跟你们不一致的观点天然地在出生的时候就带有原罪,那么我愿意背负起这样的原罪。千万不要说我这是高姿态。这样的高姿态不是我赋予我自己的,而是你们赋予我自己并强迫我接受的。
写在最前面,对那些觉得爱玩玩,不玩滚,或者没必要特地开贴抒发感慨的人。我觉得你都不应该张口跟我说这些。有人强迫你回我帖子么?没人强迫。所以别做自抽耳光的事。一方面觉得既然没人强迫,我可以选择不玩不发帖,但另一方面轮到自己,又恬着脸把自己的话吃回去,厚着脸皮来这里回我帖子。如果你觉得我恶心到了你,你回我,这没关系。但请允许我个人被游戏恶心到了,我说下我个人的看法。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期待,我不会要求你们应该像我这样恶心,不然的话就是不道德。我说得很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请大家相互尊重。如果你们非要从中得出我是在道德说教,装逼,那我只能这样揣测你们,你们是些一方面受跟我一样的伦理原则禁锢,但另一方面又享受越轨的快感的人,所以你才对我这样的纯粹对我个人的剖析怀有敌意,而不是以客观的眼光来看我。说实话,我可怜这类人——好吧,可怜这个词我在这里也用过不少次。因为这类人仅只被欲望驱使,没有任何反思性的人。我不是说人都应该反思,或者说人应该在所有问题所有细节上反思,而是说,当你们面对反思的时候,得有起码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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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就我个人来说,我实在无法对手无寸铁的平民这样下得去手。这让我感到厌恶和恶心——是真的生理上的恶心,而且不来自于3D的画面效果。同样类似的游戏孤胆枪手,我不会有这种感觉。虽然我知道,也许我这么说有点逻辑不一致。
我问自己,难道我玩GTA或者黑道圣徒这样的游戏的时候,你没有如此这般杀戮过?诚实地说,我是有的,而且那时候还有快感。
但GTA、黑道圣徒好歹有个大的故事背景,并且你可以选择不滥杀,而且一样你可以完成游戏。但这个游戏并非如此。第一个任务就要求我处决一定数量的平民(好像警察不算,反正我处决了警察没算在内),这让我真的有点茫然。也许作为消遣的时候,我能享受这样杀戮的快感,也许是一种放纵?但真以此作为目的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放纵不起来。
出于这样的背景,也许在很多人——某种意义上也包括我自己——在看,我没法有一种合理的理由在指责的层面上去对待这个游戏。因为,我也曾经这么来过,而且也有快感。但现在突然又跳出来说你不喜欢,不待见,不可忍受,那么多少是一种装逼了。
对于这样的观点,也许我能这么辩护,就是确实,我曾经也享受过类似的杀戮,但绝无如此极端。因此在五十步和百步的意义上,我是有理由去指责这样的游戏的。因为很多时候,人的区别就是体现在量之上,而不是在质之上。换句话说,虚伪在很多时候比小人好——只要这个人能一直虚伪。王莽如果因为时机和成本的关系一直未篡而谦恭地表现为一个君子,我觉得这也不错。很多时候国人常常喜欢用动机论的思维去阅读某个人物,也就是只要这个人有私心或者私德有什么问题,那么他做什么好事都不过如此。我觉得这种思维是有问题的。
当然,在这里我并不愿如此辩护,理由之一是我们都厌恶在这个问题上虚伪和标榜。所以在我看来,之所以这一游戏没法忍受,是因为我们骨子里并不是反社会的人。也许我们对社会有不满,也许我们在三观上有着不同于社会主流价值观的东西,也许我们跟社会真能差别到我们有时候都不会认可社会的底线,但是我觉得对于有追求的——不论是正派也好反派也罢——人来说,我们要干什么,取决于我们自己的意志。也许对很多人来说,他们很乐于这样的游戏,我觉得也合理,也不会对他们进行无聊的道德批判。我只是说,从我个人角度而言,做出这样涉及到伦理的事件的决定权,始终应该是我,而不是别人。是我——根据我自己的观念——选择杀或者不杀,而不是强迫以一种只有这样无聊地杀平民才能过关的方式强制如此。
恭喜仇恨成为第一个让我厌恶而直接删除的游戏
另外,加几句。我这一篇文章不是道德批判,我也自认为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点江山。但是,如果真有人从这个角度来理解这篇东西,那么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对这些看起来是圣母(当然是堕落的)的人说几句:真正的圣母其实是你不是我
无非你是那种不得志而愤然走向反面的圣母
因为在你看来,如果一个道德规则应该在小圈子里被遵循,于是它就应该在大圈子里一样被遵循
因此,当你们发现事实上这一规则没有在大圈子得到遵循的时候,于是你们的办法是愤而全盘否定这样的规则,以至于你们认为那些坚持这一规则的小圈子,或者觉得这一规则至少在小圈子内适用的人不仅虚伪而且根本站不住脚。
对于这样的人,我只能表示可怜和同情。因为原来的你们是沐浴在上帝圣光下的如此善良而真纯的天使。
如果说我这篇文章真的暗藏有某种优越和高姿态,那么这样的优越和高姿态针对的就是这些堕落了的圣母。你们让我觉得可怜。
再另加。我知道,在有些人看来我这样的思维不正常,或者说是装逼。真是如此么?恰恰相反,我的思维来自于最常见的一种人类的情感,也就是把虚拟的当作真实的。想象一下你被人谩骂。你或者你的家人被人在一种虚拟场景中赋予了在你看来具有冒犯意味或者不可接受的处境。大多数人对于这样的虚拟情境,是愤怒的,是感到被冒犯的,是愿意真的当回事地爆粗口骂回来的。可是,按理说,这只是一种虚拟场景呀。别人又不是上帝,不具有说了有光就有光的神迹。既然不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现实的你以及你家人的处境,你又何必在意呢?你是狗,你是XX生的,你们都是些渣滓,这样的语言在上述标准下根本就是些虚无的空话。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明显地看到了到底谁是正常人,谁不是正常人。对于虚拟处境有一种本能的反应,真是出自于这样一种日常直觉。OK,有人跟我说,谩骂跟游戏不一样,游戏它就是一些数据,他没有具体的象征和现实的指称。但是在谩骂你的时候,这个主语——你或者你家人——它是有指称的。但是,有指称这一事实真的足以让你觉得被冒犯?假设你的名字叫ABC,我现在说,嘿,ABC。这冒犯你了么,没有冒犯你。可见,单纯有指称这样的事实无法构成你被冒犯。那么有指称跟虚拟场景组合呢?我相信,如果在这样的场景下你觉得你被冒犯,是因为你觉得你不适合出现在哪怕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处境中。这样的处境让你感到反感——尽管你明知它是虚拟的不可能成真的。换句话说,你反感不是因为你从什么道德标准来看,你觉得你被冒犯了——事实上就算是没有道德的人,被如此谩骂也会上火。你的反感你本能地恶心这样的一种虚拟情境。这里也是同样的,从反思的角度,我当然可以说我因为这那而让我恶心这个游戏。但是从发生角度来说,我恶心它也许就出自于类似的本能。我觉得我不适合在这样的情境中介入。至于为什么我们会有这样的本能,我之前说了,因为我们本质上不是反社会的。当然,每个人有不同的承受底线。但请注意的是,如果说其他人觉得我这样的人要尊重你们的底线,那么同样的,也请你们尊重我们的底线,而不是简单地扣上什么虚伪的帽子。如果你们真的对虚拟情境完全不上心,我当然不会向你们开骂,但是我希望你们被别人谩骂的时候,请记住这篇文章,并保持淡定。
最后,关于大家所讨厌的圣母我觉得我应该说几句
圣母的问题出在哪里?圣母的问题出在,他们不知道他们的道德正确立场本身能支持他们在多大程度上道德指点别人。圣母的问题是过了这个界。换句话说,在我的区分下,圣母本身不存在问题,我认为至少我没必要认为真的成了圣母是一个可羞耻或者道德负累的事。真正使得圣母这一角色带有上述印记,乃是因为扮演者并没有意识到这中间的界限何在。圣母真有问题,也是出现在反思上。但反过来,即便面对的是越界的圣母,指责他们的人真的就毫无问题?我认为同样存在这样的情况,就是那些反对者并不清楚圣母的过界能在多大程度上支持他们对圣母的反驳。换句话说,两者都错在反思之上。一方面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立场为自己提供支持的限度;另一方面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把角度更多地投射在对方身上而不是自己身上——对过界的圣母来说,他们纠结你们怎么如此自暴自弃地下三滥。对反对者来说,你们厌恶他们为何如此表里不一地恬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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