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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卷轴Ⅴ《天际:龙裔归来》第五篇 杳杳音尘间黄泉 爱侣何处倚阑干(上)
这可怕的雕像就像一座大山般压在心头,小狼在恐惧的驱使下终于转身快步离去,再不敢回头去看,直到走下长长的石阶梯,已经看不见它了,才长长地松口气,背后全湿透了。 方才见到的那女人回过身来,冷冷地打量着小狼,说道:“这里不欢迎外人,你快点走吧。” 萎靡不振的小狼一边拭去额上的汗珠,一边问道:“我是个想去风盔城的旅客,在山里迷路了,并非有意来打扰你们……请问那上面的石像是谁?” “你这路痴,风盔城不是就在这山脚下的河边么,”女人很不客气地答道,“还有,你问起的,是我们侍奉的魔族大君勃耶西亚,我们是他的信徒,我是他的祭司。” “这位大君到底是管什么的?”小狼追问道。 “你真可怜,居然没有听过他,”女祭司轻蔑地看着小狼,“他是湮灭地狱的一阵风,也是一场雨,可能是一片虚空,也可能是你心里的恐惧,你跟他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小狼并没有生气,而是吃吃地笑了,“你怎能将我与他相提并论呢,我只是个凡人,他是魔神,我当然渺小得很。” 女祭司也笑了,态度温和了很多:“你这人有点意思……你想要拜见大君吗?”小狼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另一位魔族大君海尔辛,不由得精神一振,满怀好奇地问道:“我该怎么做,大君才会见我呢?” “你需要为他奉上欺骗之血,”女祭司取出一柄短刀递给小狼,“我将它送给你,这是祭祀短刀,他才有可能见你。”小狼惊异地注视着手中短刀那锯齿状的刀锋,困惑地问道:“这刀做什么用?欺骗之血是什么,在哪里找得到?” “去找一个信赖你的人,带他来这里,”女祭司又恢复了冷漠高傲的神态,“让他去摸神像面前的献祭石柱,他会被困住,然后用这柄刀杀了他,就这么简单。” “哈哈哈,真有意思,这帮人准是疯了,竟然要求我去做那种事!”小狼在下山的时候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景象,神态高傲的女祭司,目光呆滞的信徒们、阴森狰狞的勃耶西亚神像,奇怪的是随着逐渐地远离那露天神殿,天空也逐渐地恢复了晴朗,小狼也就越觉得浑身舒畅。 本想将祭祀短刀往山下一扔了事,但是这造型独特的短刀非但是以稀有的乌木矿石为材料锻造,而且打造得十分精巧,小狼从未见过这样的刀,叹了口气,还是觉得不忍抛弃,就当作收藏品好了。 从雪山上下来,道旁渐渐出现草丛以及高大的树木,一片盎然的绿映入眼帘,几只野鹿从身边跑过,小狼满心喜悦地看着这美景,转入一条铺着石子的大路,路的两侧盛开着金黄的龙舌兰,阵阵清香沁入鼻腔,再走片刻,便听见哗哗的流水声,两条河流在此交汇成一处,形成一条宽阔的大河,静静地奔入海湾。 一座宽厚的石桥就架在大河之上,小狼踏上石桥,由于刚下过雪的缘故,桥上还积着雪,而在桥的另一头,出现了一座城市高大厚实的城墙。 不用再问了,它一定就是风盔城,小狼高高兴兴地向它奔去。 曾经有人向小狼提起过,风盔城的历史十分古老,据说此城乃是昔日战友团的创始人斯格拉默所建,当初这位诺德部落的领袖率领民众从大洋彼岸的阿特莫拉大陆乘舟而来,与主宰天际的精灵族展开争夺这片冰封土地统治权的战争,风盔城乃是斯格拉默强令战俘在河海相交处建造的居城,也就是说它至少有五千年的历史了。小狼张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黑黝黝的城门,站岗的门卫含笑看着风尘仆仆的小狼摇摇摆摆地走来,并没有盘查身份的意思。 入得城内,小狼的感受迅速地由惊叹转换为惊异,这的确是个很古老的城市,老得年久失修了——无论是地面所铺设的大石板或者城内的多处石阶梯都已经严重磨损甚至是碎裂,露出下面的泥土来,似乎此城的统治者并不关心此类小事,不由得暗暗摇头。 旁边传来的说话声吸引了小狼的注意,两名男子正在跟一个女人争论着,女人一直试图解释,最后她气愤地喊了起来:“罗尔夫,你别含血喷人行不行?我们是没有帮忙打仗,因为这不是我们的战争啊,但我怎么可能是帝国军团的间谍呢?” “哼哼,你们黑精灵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当间谍有啥稀奇的,”一个头戴小帽的男子威胁地举起拳头,“安格雷诺老兄,你说该怎么对付这些灰皮呢?” 他的同伴衣着寒酸,形容憔悴,脸色枯黄,他冷笑着说道:“罗尔夫,既然领主没空搭理他们,不如还是让我们来打发他们滚出风盔城好了。” 两人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罗尔夫回头喊着:“苏瓦丽斯,你这臭灰皮,今晚我还是会来拜访你们的哦。” 他们走远了,那女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很久才回过神来,发出苦闷的叹息。 小狼向她走去,轻声问道:“不好意思,关于这座城市,我有些疑问……” 女人抬起头看着小狼,她的一双红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她问道:“你是诺德人,你讨厌我们吗,你也是来赶我们走的吗?” 她的语气里带有无限的悲苦,小狼正色道:“不,我并不讨厌黑精灵,我的剑术老师阿蒂斯就是个黑精灵,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是我依然尊敬他。” “你是个好人,很可惜这城里像你这样的诺德人太少了,”女人感动地说,“我是苏瓦丽斯.阿瑟荣,很高兴认识你,你想要知道什么呢?” 小狼问道:“刚才的两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说你是帝国间谍呢?” “罗尔夫是个酒鬼,整天就想着招惹我们,他管我们叫‘灰皮’,每晚他都会醉醺醺地来我们住的地方破口大骂,他那样说我,无非是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至于那个安格雷诺,虽然是个乞丐,也同样的恶劣。” 苏瓦丽斯答道。 “什么,是乞丐?”小狼吃了一惊,苏瓦丽斯苦笑道:“你很意外吗,居住在风盔城里的我们,已经沦落到就连乞丐也看不起,敢于来欺负。” 小狼诧异地问道:“但你们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还有,领主知道你们的处境吗?” “乌弗瑞克能不知道吗,可是在他看来除了诺德人,其他种族都是贱民。我们好歹能留在城里,但是你可以去码头看看亚龙人是怎样生活的,” 苏瓦丽斯显然不愿多说,她走了几步,回头笑道:“如果你想喝酒,不妨到新格尼西斯街角酒吧来,那儿是只有我们才会去的地方……虽然你是诺德人,但你对我们抱有友善之心,那里的每一个人都会热情欢迎你的。而且我想要告诉你,我们种族的正式名称是‘丹莫’,我们管自己叫丹莫人,黑精灵什么的,是诺德人对我们种族的蔑称。” 小狼大惭,满面通红地道歉:“实在对不起,请原谅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告别了苏瓦丽斯,小狼漫无目的地在城里游荡,天色有点发暗,像是要下雪的样子,但是小狼并不在意,兜里有足够的钱,晚上可以去住旅馆,现在只想多了解一点这个城市。 大街上有个小男孩正在跟一个女人争论些什么,小狼隐约听到一些,不禁吃了一惊,等到小男孩跑开之后,小狼上前向女人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有人在家里举行黑暗仪式呼唤黑暗兄弟会,而守卫竟然不管?” 女人犹豫地看着小狼,她也是个丹莫人,然而小狼的神态很友善,打消了她的顾虑,她终于说道:“守卫们不管的事情何止这一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管些什么。嗯,他们只管巡逻吧,当然了,不包括我们居住的灰区哦。” “那么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小狼问道,“我听说过黑暗仪式,那可是在整个帝国都被禁止的邪恶仪式啊。” “歌声,或者说是哭声,我们能听得到,”女人给小狼指了方向,“就在那间屋子里面,只要走近一点,你也能听见的。” “你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小狼惊奇地问道,“为什么竟然会有人想要跟黑暗兄弟会联系呢?” 女人叹息着说:“我们不清楚,只知道屋子的主人去世了,剩下一个小男孩无人照看。领主几个月前命人将他送去裂谷城的孤儿院,但是不久前他逃回来了,从此我们就不断听见他的歌声。领主也没有再过问他了,”她满怀同情地说道,“可怜的阿文图斯,那么小就没有了父母,但是他也不应该做这种邪恶的事情啊。” 她的话如同鱼刺般扎进小狼的喉咙,同时,“裂谷城孤儿院”这个名字迅速在脑海中闪过,小狼回想起在南部边缘圣所救出的死灵法师塞尔维尼,她说过女儿被送去那个孤儿院之后便失踪了,小狼认为自己应该去问一下这位也曾被送去过孤儿院的阿文图斯小朋友,看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按照那位女人的指点,小狼找到了阿文图斯的家,门是上了锁的,但是这简单的锁难不倒小狼,非常轻松地用开锁器打开了锁,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看起来衰败不堪,飘荡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幽暗的蜡烛光忽明忽暗,但是最令小狼胆寒的是一个稚嫩的童声在咬牙切齿地祷告:“母亲,亲爱的母亲,请快点派你的孩子来吧,”这句话不断地被重复,小狼呆呆地站在楼梯口,望着二楼,声音正是从二楼传来的。 忽然,小狼听到了小男孩的哭喊:“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灵验呢,我已经不能再坚持了啊。” 小狼咬咬牙,大步走上二楼,一个小男孩正跪在地板上不停地用手拍打地板,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摆放着一具人的骨骼,几朵山花,一本血迹斑斑的书,还有一个暗红的物品,这东西令小狼毛骨悚然,那是一颗枯萎的人心。 眼前的情形是如此的可怕,以至于小狼感到万分恐惧,然而小男孩并不害怕,他还是一次次地重复着他的祷告,小狼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好了,孩子,别再做这种事了……” 小孩被吓了一大跳,他站立起来,楞愣地看了小狼一会儿,随即开心地笑了:“你终于来了!我的祷告灵验了,”他拍着手说道:“我请求你们杀的是裂谷城孤儿院的院长桂罗。” 小狼连连摇头,“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等待的人。” “你当然是,黑暗仪式只有兄弟会才会回应,”阿文图斯恳求道,“你一定要杀掉桂罗,她那样的老巫婆,连一刻都不该活在世上。虽然康斯坦斯.米切尔姐姐对我很好,但是她做不了主啊。” “……你确定要杀掉这个女人?”小狼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是眼前看到的场面让小狼心中隐隐地觉得,阿文图斯做了一件不是孩童敢做而且能做到的事情,每天看着这些可怕的东西,不断重复同样的祷词,他的心中究竟怀着何等强烈的恨,而桂罗究竟又是个怎样的人,以至于一个小男孩要召唤杀手来取她的性命。 “当然,我从来没有这样肯定过,” 阿文图斯的表情说明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他根本不会去找杀手,“你已经接受了我的契约,你必须杀死桂罗。” 小狼还在想着要不要继续解释自己确实不是他期待中的杀手,然而小男孩的眼睛里有些东西让小狼感觉自己的血液快要凝结了,这房子竟比古墓还要阴森可怕,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猛地一转身,飞快地逃出了阿文图斯的家。 小狼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一个小男孩吓得落荒而逃,这跟看见布赖斯就会头痛完全不同,那仅仅是不愿意招惹一个刁蛮的小女孩,然而回想起阿文图斯邋遢的小脸上冷酷的表情,小狼就感到心寒。 为了让自己忘记这件事,小狼在路过新格尼西斯街角酒吧的时候,决定进去喝几杯。 这里正是苏瓦丽斯提到的由丹莫人开设的酒吧,安巴里老板笑嘻嘻地说:“哦,一个诺德人!真是太好了,” 他打量着小狼,很客气地问道:“你是屈尊来拜访灰区的吗?” 小狼将杯中物一饮而尽,随着一股热辣辣的感觉上涌,自己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示意还要再来一杯,闷闷地说:“灰区到底是什么?” 安巴里一边为小狼斟酒,一边说:“灰区本来叫白雪区,自从成为我们丹莫人的聚居地后,领主亲自赋予了这名字,就是你所看到的这个狭窄的小巷,污水横流的低洼地,没有守卫巡逻的黑暗角落。我曾经请乌弗瑞克本人亲自来看一看,可是这位伟大的陛下没有时间。” “那你们为什么要居住在风盔城呢?”小狼问道,安巴里叹息道:“我们还能去哪里呢?当初晨风省的红山大喷发,几乎毁了半个晨风,丹莫人背井离乡逃到天际省,风盔城正是我们第一个落脚处。可是要我说的话,如果早知道诺德人这么不友好——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们就不会停留在天际了。” 酒吧附近还有一家商店,店主瑞温.萨德利也是丹莫人,他搓着双手,热情地接待小狼。看着阴暗而简陋的小店,小狼的感觉很不好,这地方委实像个黑店,很难不将它与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联系起来。 “我说,你这店里卖的东西,该不是别人偷来的吧?”小狼不放心地问道,瑞温毫不迟疑地答道:“别误会,我不是那种人,只有可耻的商人才会收购贼赃,”他的神色异常严肃,以至于小狼不能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瑞温仔细审视着小狼,迟疑地说:“但是我也有犯错误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认定小狼是可以信赖的人,“前不久我买进了一枚金戒指,那上面没有任何记号,过后我才听说,城内的居民奥维拉.乔尔丹诺女士丢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我还听说领主打算派人来搜查灰区……” 小狼理解地点点头,“既然没有任何记号,这事不能怪你,你可以将它还给失主,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瑞温连连摇头,“不行,她会认为是我本人或者是我指使别人偷了她的戒指,会向领主告发的,也许你不知道吧,我们向来不被诺德人信任,这件事或许会成为他们驱逐我们的借口。” “那么我去帮你归还,我是诺德人,”小狼微笑着说,“我还是两个领地的男爵,也算有点身份地位,总不至于被怀疑吧。” “还是不妥,她必然要问起戒指为何会在你手里,你如果不说,那你就会被怀疑是窃贼;你如果说了,我们还是脱不了干系,” 瑞温显示出商人的深谋远虑来,“所以如果你真心想要帮助我们,请你设法将它放回奥维拉的房间,最好是比较显眼的位置,例如梳妆台之类的地方。” 小狼点头称是,“你说的很有道理,把戒指给我,再告诉我她的家在哪里,我这就去。” 瑞温大喜,将戒指和奥维拉的住址都给了小狼,又有点担心地说:“你要当心啊,虽然你是去归还戒指,但也是非法入侵,被发现的话是要吃官司的,而且奥维拉家大门的锁非常牢固……” 小狼微笑着掏出一大把开锁器来,“你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便离开了瑞温的商店。 说到做到,不久之后小狼便满脸喜色地回来了,“我已经按照你要求的做了,你放心吧。” 瑞温长长地松了口气:“谢谢,谢谢你,”他拿出一个钱袋,“请收下吧,这里有一千个金币,是给你的酬谢。” 小狼微微一惊,凝视着瑞温道:“你是商人,做生意为的是赚钱,你花钱买下那戒指,本可转手卖出,你没有这样做;你还可以将它扔掉,那就没有麻烦了。但是你不但要我将它还失主,还给我这么多钱,这样一来你亏大了,你图的是什么呢?” “心安理得,” 瑞温将钱袋塞进小狼的手里,“你刚才说的我早就想过了,但我认为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些。”他苦笑着说:“诺德人瞧不起我们,我们就更不能瞧不起自己了,你说对吗?” 从瑞温的店里出来,小狼的心情难以平静,但回想起瑞温.萨德利如释重负的表情,小狼认为完全值得,虽然自己在溜出奥维拉家门的时候险些被巡逻的守卫发现,总算是有惊无险吧。 黑暗里忽然响起一声断喝:“你给我站住!”将沉思中的小狼吓了一大跳,一个男子窜到面前,这个人正是威胁要找丹莫人麻烦的罗尔夫,他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小狼皱着眉头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看见你进灰皮的酒吧,还看见你进他们的商店,你准是个灰皮的同情者对不对?快滚出我们的城市!” 罗尔夫喷着酒气逼近小狼,还撸起衣袖,看起来是想要打架。 “什么灰皮,他们是丹莫人,是跟我们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天空下的人,”小狼正色道,不打算和这个醉汉纠缠不清,只想快点走开。罗尔夫却拦住去路,咬牙切齿地喊道:“我要把你揍出风盔城!你敢不敢跟我较量拳头,输的人拿出一百金币来。” “也罢,我本来不想跟你打架……”小狼还没有说完,罗尔夫已经一拳挥出,就打在小狼的钢铠上,立即苦叫一声:“哎哟,好硬的盔甲啊……”他的话也没有说完,脸上也挨了沉重的一击,立即倒下了,等他哼哼唧唧地站起来,小狼冷笑道:“我还没有打够,咱们再来。” 罗尔夫摸着青肿的脸颊连连摆手:“这不公平,但我认输了,金币给你,我不来了,”他一边掏钱给小狼,一边郑重其事地说:“我当你是朋友了,所以你也不要再打我了,今晚算我倒霉,但是今后我还是要每晚都来这里骂他们。” 小狼沉默了,对于罗尔夫的倔强,感到无可奈何。 罗尔夫脚步踉跄地走了,小狼忽然发现,附近还有个人正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正是罗尔夫的搭档安格雷诺,小狼随即大步向他走去,安格雷诺惊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小狼阴沉着脸,活动着手腕的关节,越走越近,安格雷诺喊道:“我曾经是风暴斗篷最好的战士,我曾经连杀六个帝国兵,为的是救出被围困的战友!” 这句话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小狼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反而将一枚金币放到他的手里,安格雷诺吃惊地连连道谢。小浪问道:“那后来呢,你为什么……?” 安格雷诺黯然道:“后来我在一场遭遇战中负了重伤,虽然侥幸活下来了,但是从此落下了呼吸困难的病根,不得不退伍。” 小狼追问道:“再然后呢?” “从此我就靠善心人的施舍过活了啊,” 安格雷诺答得很干脆,小狼吃惊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别将大人往坏处想,他不过是需要将所有的精力放到眼下的战事上罢了,”安格雷诺似乎是看出了小狼的心思,这样解释道,他的眼神里充满憧憬,“等到天际完全独立的那一天,我敢说大人一定不会忘记我们。” 小狼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摇头不语,撇下安格雷诺走了。 天色阴沉,雪下得越来越大,风盔城被笼罩在一片灰色之中,小狼闲逛到码头,这里的风很大,远处的海面是一层耀眼的雪白,海湾内还停泊着几艘船,船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几个守卫举着火把,来回走动,小狼沉思着:“就连海水都结了一层薄冰,这天气如此恶劣,他们为何不去歇息呢?” 渐渐地小狼就看出门道来了,有几个码头工人在工作,守卫正在监视他们的举动,想到自己带着手套,双手还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这些亚龙人却穿着单薄的衣衫,还用裸露的手去搬运货物,小狼不由得一阵惆怅。 一个亚龙人扛着箱子经过小狼身边,等他卸下箱子之后,小狼友善地问道:“这样的下雪天,你们还能习惯吗?” “我很小的时候就来了,所以习惯了天际省的气候,” 亚龙人打量着小狼,耸着肩膀说道:“自然,也习惯了诺德人的冷眼,还有他们付给我们的微薄工资,我们每个月的工资就连买双鞋子都不够,可是你看看这雪……” “我很抱歉……”小狼喃喃地说,只感到脸上发烫。亚龙人不紧不慢地说:“不用在意,我们干的是诺德人不肯干的脏活累活,报酬自然不会高,所以我们也没有太认真地干活,有时候会丢失货物。” 小狼凝视着他,会心地笑了,问道:“我能看看你们住的地方么?” 亚龙人点点头,“只要你不怕被绊倒,屋子就在你身后,”他微笑起来:“朋友,我叫沼泽哨兵,欢迎你来参观我们的居所。” 虽然沼泽哨兵已经提了醒,小狼在走进亚龙人居住的木屋时还是一脚踩上了地上的扫帚,险些儿滑了一跤,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习惯了昏暗,看清了屋内的环境,屋子右边的火灶里有几根木柴在燃烧,勉强照亮一旁边的一张餐桌,在屋子的左端摆放着几张硬木床,几张椅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家具。 这地方就跟外面一样的冷,小狼被冻得有点麻木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火灶,还记得之前曾听拉罗夫以不屑一顾的神情提过风盔城亚龙人的境况,自己听着也觉得理所当然,如今亲眼看到,却感到十分凄凉。 静悄悄的屋子里忽然响起一阵咳嗽声,小狼这才留意到最里面的一张床上还躺着个亚龙人,听声音是个老人,他卷着被子,不停地哆嗦,似乎在发烧。 老人的咳嗽声就像刀子一样尖锐,小狼实在无法再听下去,也无法再待下去了,赶紧推开屋子的门,快步离去。 回到城中心,雪已停了,夕阳将最后一抹光辉洒在积雪的街道上,再反射在建筑物上,为城市增添了几分绚丽,小狼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向城里最豪华的旅馆烛炉堡,准备美美地吃足喝饱,再租个房间大睡一场。 一个女乞丐正在烛炉堡门口的火炉前烤火,她颤声对小狼喊道:“行行好,我只要一个金币来吃晚饭啊。” 小狼点点头,掏出钱袋给了她一枚金币,在将它放回兜里时手一滑,钱袋往地面落去,小狼本能地一弯腰,将手臂探出,稳稳地接住了钱袋。女乞丐凝视着小狼的动作,忽然微笑道:“你的动作很敏捷,天生是个当小偷的料。” “你在说什么啊,”小狼有点不高兴,“你看我的样子,会去偷别人的钱么?” “我说的是你反应很快,而且动作轻巧,没说你是小偷,”乞丐解释道,“你准是看不起小偷对不对,其实行窃是一门艺术。你试想一下,能够在不惊动目标的情况下,将他的口袋扒个精光,甚至还能将对方配备的武器拿走,这需要怎样的技巧和勇气。” 小狼吃了一惊,“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是不是行窃的最高境界呢?” 乞丐摇摇头,“不是,最了不起的扒手能够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将你洗,不单是你的钱、武器,”她咯咯地笑出声来,“甚至是你穿的衣服。” 小狼怀疑地看着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你准是在胡扯吧,不然你告诉我,这样的盗窃高手在哪里?” “裂谷城的下水道,‘碎裂的大酒壶’酒吧,盗贼公会的皮维尔大师,”乞丐毫不含糊地答道。 小狼愣住了,忽然问道:“如你所说,是不是得加入那公会才有机会学习这门手艺呢?” “也不见得,但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学习行窃呢?你看起来不是个会去偷东西的人,”女乞丐反问小狼。 “我只是对学习它感兴趣,我历来认为多学一门手艺没有坏处,一切技能都是有用的,没准哪一天就会用上,”小狼老老实实地回答。 乞丐一边伸手烤火,一边低声说道:“那么,你不用去裂谷城,我虽然比不上皮维尔大师,但是也能将你调教成行窃高手。” “你?!”小狼吃惊地看着她的脸,怀疑地笑了,“你要是会这一手,为什么还要当乞丐呢?” 乞丐凝视着火焰,叹息道:“你不必怀疑行窃专家‘隐形’希尔达的话,我愿意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很有天分,至于我会这一手,也跟你一样,将它当作一门技能来对待,没有想过去使用它。” 小狼愣愣地看着希尔达,她微微一笑,说道:“你能再给我一个金币吗,今晚的风很大,估计会一直下雪,睡在外头可太难受了。” 烛炉堡比雪漫的母马横幅旅馆大得多,也热闹得多,小狼还在找座位,肩膀就被人拍了一记,回头一看,是个比自己高大魁梧得多的老人,他满脸浓须,粗眉大眼,手臂上的血管粗得像小树枝。小狼并不认识这个人,这老人将自己打量一番之后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认为天际只属于诺德人?” 这句话怎么听都感觉熟悉,小狼心中一动:巴尔古夫曾经跟自己提过,乌弗瑞克的口号便是:天际是诺德人的天际。那么眼前这人是在要自己摆明立场吗? 老人阴沉着脸在等待回答,小狼将心一横,朗声答道:“当然不是,天际是所有人的天际。” 在乌弗瑞克的地盘上做出这样的回答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小狼已经做好了与对方大打出手的心理准备,然而老人的脸色却缓和了,露出微笑来:“真难得,但是你应该是新来的,没有被乌弗瑞克那个小气鬼洗过脑,所以才会这样想,等住的时间长了,也许你会改变想法。” 小狼不禁吓了一跳,这人竟公然批评乌弗瑞克,真不知他哪里来的胆子,然而眼看周围的人竟然听了这话也无动于衷,反而依然对老人很恭敬,心知此人一定颇有来头,于是非常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是谁?” “我叫布伦武夫.自由冬天,是这城里的老居民,”老人答道,“我看到你刚才的表情了,呵呵,我告诉你吧,我是从帝国军团退役的老战士了,世界大战时我杀过数不清的梭默人,所以大家认为我是英雄,乌弗瑞克每天都会见到我去他的宫殿蹭饭吃,明明厌烦得很,却还要热情款待我,哈哈。” 小狼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么您对于那场战争怎么看呢,您认为帝国究竟是胜利了呢还是失败了呢?” 布伦武夫的神情立即变得严肃,他长叹道:“无所谓成败,那不重要,我只怕那场战争不过是为乌弗瑞克的崛起提供了机会而已。” 小狼在思索他的话,布伦武夫接着说:“刚才我说乌弗瑞克是小气鬼,指的不是金钱上,而是指作为一名领袖,他的心胸太狭窄,容不下诺德人之外的人;他的视野更狭窄,只看到宫殿之内的东西。”他拍拍小狼的肩,“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一会儿,你就当是个醉老头的疯话吧,不要往心里去。” 小狼找到一个空座位坐下,伸直两条腿,舒服得呻吟起来,今天可是累坏了。“先是龙,接着是勃耶西亚的疯子信徒,然后是走火入魔的阿文图斯,最后还跟犟驴罗尔夫干了一架,这风盔城真是个怪地方呢,”小狼心里想着,露出笑容来。 酒店里客似云来,忙得团团转的女招待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小狼面前,“嗨,帅哥,你要喝点什么吗?” 小狼抬头看着这个身材修长,衣着暴露的女子,点了几种酒,女招待一一记下了,冲着小狼嫣然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要住店的话这里很不错,至于喝酒嘛,我建议你去黑精灵开的酒吧,他们的酒更棒。但是这话你可别传出去是我说的哦,我叫苏珊娜。” 她走开了,不久就送来了小狼要的酒,小狼微笑着多给了几枚金币作为小费,心里已经记下了她的名字,感觉这个女孩子很有意思。 “如果这店的老板知道苏珊娜私下里拆旅馆的台,不知道会不会解雇她呢?”小狼越想越觉得有趣,几乎要笑出声来。 一阵击鼓声响起,小狼一边啜着酒,一边望去,是一个丹莫人演奏,酒客们在喧哗:“路阿芬,给我们来一曲吧。” 这位名叫路阿芬的女子含笑问道:“你们要听哪一首?” “当然是《压迫年代》,我们最爱的歌,”酒客们齐声答道。 路阿芬娴熟地拨动琴弦,她唱道:“喝酒为了青春,为了我们的自尊,苦日子一路狂奔……”她的歌声清越婉转,酒客们举着酒杯,合着节奏跺着脚,小狼忽然想起这曲调曾经听雪漫的米凯尔唱过,但是歌词完全不同,还记得那是咒骂乌弗瑞克的,而现在路阿芬唱的,歌词却是咒骂帝国的。 路阿芬还在唱着,声调渐渐拔高:“……驱逐帝国,找回自我,用鲜血与铠甲,重建家园……”,酒客们的歌声也加进来了,齐声唱出这首歌的最后几句,然后一起鼓掌呐喊,店中的气氛甚是热烈。 只有小狼不动声色地听着,默默地打量路阿芬,她虽然将这一首慷慨激昂的歌唱得十分动听,但是脸上却神情漠然,显然是缺乏发自内心的激情,心中不由得发出叹息:丹莫人在这城里饱受歧视,她又怎么可能真心赞美风暴斗篷的领导人呢。 “明天,我要去见见乌弗瑞克,毕竟是同坐一辆马车的难兄难弟,他应该还会记得我吧。”小狼喝掉最后一瓶酒,准备去要个房间,来度过这飘雪的漫漫长夜。 这是个晴朗的清晨,小狼来到码头,呼吸着略带咸味的清新空气,昨夜的降雪消融殆尽,浮冰也已不见,清澈的海水波光粼粼,波浪微微起伏。 小狼信步走上一艘海船的甲板,欣赏着四周的美景,但见天空中朵朵白云缓缓飘过,远处的海湾边上漂着浮冰,落叶松披着一层银装素裹。在海湾对面,城外的几个农场里长势良好的小麦清晰可见,甚至能听见远处传来母鸡的叫声。 这艘船的船长和大副正在商议航线,脸上洋溢着兴奋;几个亚龙人也走出了他们居住的破屋子,开始工作;新换岗的守卫也精神饱满地来回转悠,这一切使得小狼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新的一天,努力赚钱!”一个年老的亚龙人乐呵呵地冲着小狼喊道,小狼面露笑容,友好地向他挥手,而守卫们则诧异地看着小狼。 小狼走回城里的时候,天空又飘起雪来,街上的行人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只有小狼在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脸上的神态引起一位路人友善的笑意,他走近小狼,问道:“呵呵,你是刚来风盔城的吧,看你还没习惯这里的天气呢。我曾经是个水手,别人都称呼我孤风船长。” 小狼也含笑向他点头为礼,顺便问道:“确实如此,你能给我介绍下风盔城的情形吗?” 船长想了一会儿,含蓄地说道:“你再多住几天,就完全了解这座城市了,除了歧视外人之外,此地简直不值一提。哦,对了,你务必要留心自己的安全,因为一旦你有危险,守卫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城里很不安全吗?这里可是乌弗瑞克的首都呢。”小狼感觉很奇怪,船长笑道:“你是男人,应该还是安全的吧,”他的表情趋于严肃,“但是我们都知道,最近城里有两名居民被残忍地杀害了,死者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凶手至今没有落网,因为守卫们根本就没有去找寻凶手。” 小狼吃了一惊,想不到在乌弗瑞克的治下,竟会发生这种事,“那么案子有什么进展呢?” 船长摇摇头,“不知道,守卫那里是一问三不知,也许他们确实是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去调查,”他恨恨地说:“如今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漂亮的女孩人人自危,真希望守卫能尽点职责,早日抓住那个冷血的屠夫。” “屠夫?”小狼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船长无奈地说:“这个名字是那个自以为我暗恋她、但其实是整天纠缠着我的丑八怪奥维拉想出来的,她一直在追查这个人,说是怕自己成为屠夫的下一个目标,但依我说她不过是想出风头而已。” 这件事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小狼的心情,不由得寻思着这种事如果发生在雪漫城,巴尔古夫会怎样对待,这位诺德硬汉准会派遣所有的守卫来调查此案,自己是亲眼看见了他是怎样处理溪木镇面临的危机,没有任何理由认为巴尔古夫会对城内出现如此严重的凶杀案件无动于衷。 小狼终于走进了君王大殿,此处是领主居住的宫殿,大厅里之内除了守卫没有其他人,小狼直接上了二楼的宫廷法师住所,去拜访宫廷法师巫恩菲斯,因为在旅馆里听传闻说这位毁灭系魔法的大行家正在招收徒弟,这是小狼完全陌生的法术,早就想要学习,可惜无人指点。然而这位法师有很多负面的传闻,市民们很怕他,称他为“活死人”,所以小狼见到他时,心里同样是忐忑不安的。 巫恩菲斯那张干瘦的脸几乎都藏在宽大的头兜里,只露出一只狡诈的眼睛,还有一把枯黄的胡子,当小狼说明来意之后,他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你是诺德人,学魔法其实比较困难,主要是你们不爱动脑子,更不愿意去思考、去分析,所以我本来想建议你还是转身离开的好。”他的声音嘶哑,还带着阴森,让小狼听得有点胆寒。 他忽然笑起来,笑得极其难听,就像有人卡住他的脖子似的,“但是无所谓,你只要付得出学费就好,我会给你上课,我会指导你如何创造并操纵火焰、闪电以及冰冻,至于能够领会多少,就看你的资质了。” “但是我听说只有不好的老师,没有不好的学生呢,”小狼斗胆回敬道,眼见巫恩菲斯勃然色变,连忙恭维道:“早就听说您是毁灭系法术的大行家,我会认真地学习,也请老师尽心指导我。” 一天的课程下来,小狼高高兴兴地告别了巫恩菲斯,尽管钱袋已经瘪下去不少,但是小狼感到自己的对毁灭系魔法的理解大有长进,这钱花得非常值得,虽然巫恩菲斯外表阴森吓人,但授课是很认真的。 下到一楼的大殿时,小狼听见有两人在对话,他们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之内回荡,似乎是在议论雪漫的事情,不由得停下脚步来侧耳细听。 一个粗鲁的声音说道:“大人,最近我们截获了好几个来自独孤城的信使,可想而知图留斯也在极力想要控制巴尔古夫呢。” “嗯,你认为呢?”这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语气从容不迫,而且咬字清晰,显然是希望别人能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小狼一阵心跳:这声音属于乌弗瑞克。 前一人恶狠狠地答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乌弗瑞克沉吟着,说道:“他也是个诺德人,他会想明白的。” 小狼整整衣装,大步向王座走去,乌弗瑞克正傲然高坐在富丽堂皇的王座上,目光如炬,神态威严,举止从容不迫,颇有王者风范。他正与跟前的一个身穿熊皮大衣,背负大斧的汉子对话,目光却向小狼投来,冷电般在小狼脸上打了个转,问道:“你是白痴还是勇士?” “什么意思?”小狼愕然了,乌弗瑞克缓缓说道:“只有这两种人会在国王面前无所畏惧,你是哪一种?” 那汉子立即发出笑声:“大人真是幽默风趣啊,依我看,这人是个……” 乌弗瑞克摇摇头,说道:“让他自己来说,加尔玛。” 小狼立即极不识相地答道:“这两样我都不是,我只是个有幸与大人一起乘坐囚车前往海尔根的寻常人罢了。” 乌弗瑞克的脸上立即闪过一丝怒容,他仔细打量小狼一番后,若有所悟地说:“哦,你就是那个犯人,你叫什么来着……”他的手指在空中无意识地画着圈。 “禀告大人,在下贱名叫小狼,”小狼含笑说道,乌弗瑞克点点头,“嗯,我想起你来了,你是来参加我的军队的吗?” 小狼犹豫了一下,答道:“有这个意思,不知大人是否……”乌弗瑞克轻笑道:“我正需要勇士,只要你不再做坏事,而是怀着正义之心为我而战,为天际的独立而战,为诺德人的解放而战,我欢迎你加入。” “老子从来就没有做过坏事,”小狼心中愤愤地想着,又听得乌弗瑞克说道:“但是我要的是可靠的人,你可有保荐人么,否则你必须通过考验,我才能用你。” “大人的贴身近卫拉罗夫,他可以为我保荐吧。”小狼答道。 乌弗瑞克浓眉一轩,“你说拉罗夫?他还没有回来,怎么给你保荐?” 小狼大吃一惊,想不到时间过了那么久,拉罗夫竟然没有回到风盔城,莫非是出了事?乌弗瑞克已经站了起来,像一个已经对访客厌倦透顶的主人那样说道:“失陪了,你跟加尔玛谈谈吧。”说着他将大袖一挥,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