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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卷轴Ⅴ《天际：龙裔归来》第十七篇 夜静水寒忆霜降 共赏星斗挂天边（上）
雪停了，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冬堡学院，疲惫的小狼站在小广场上，望向湛蓝的天空，在法师学院住了许久，还是头一回遇见不下雪的晴天。小狼惊喜地发现，尽管外表破落不堪，但冬堡其实也很美。 雾凇消融，冰晶悬挂，四下无声，新任大法师小狼凝望着尤里安诺斯的雕像，默默地想着心事。 学院再次恢复了平静，安卡诺僵硬的尸身还倒在元素大殿里，温文尔雅的萨沃斯和精明强干的米拉贝勒却永远地离开了大家。“这是我的错，尽管有人说我拯救了学院，”小狼难过地想道，“如果我没有加入学院，或者在萨塔尔遗迹里面不那么认真，也许就不会发现那个护身符，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身后的阿尔瓦轻声问道：“你看起来并不开心，难道你不想成为大法师吗？” 小狼没有回头，平静地说道：“以我的魔法修为，居然成为大法师，实在是个莫大的讽刺。学院里的教授们，他们不是精灵就是布莱顿人，他们才适合成为法师；而我是诺德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注定了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阿尔瓦安慰道：“但是托夫迪尔老师也认为你很合适啊。” 小狼笑了，用自我解嘲的语气说道：“他当然会那样认为，一来我是他的弟子，成为大法师的老师并不丢人；二来最危险的时刻其他人都逃走了，只有我们去杀了安卡诺；三来他以为赛伊克教团是我的后台，冬堡学院可惹不起他们，至于他提到我是男爵之类的，那不过是给我一个台阶：学院的宗旨是不让政治介入，别说是男爵，就连天际国王，也没资格成为大法师。” 托夫迪尔与法劳达微笑着走来，他说道：“大法师，我已经准备好听从你的指示。” 小狼微笑道：“我没有什么指示，学院还是像以前那样吧，我认为这里永远应该是研究和学习魔法的地方。” 托夫迪尔点头称是，小狼又说道：“萨沃斯有一句话深得我心：政治不该进入到学院里来。只可惜他并没有做到，但是从现在开始，这里再不许梭默人进入，我不需要梭默顾问。学院是天际的学院，而梭默人是天际的敌人，也就是学院的敌人。” 小狼的话其实已经带有政治色彩，自己却浑然不觉，但托夫迪尔连连点头，说道：“我会通知大家学院已经安全，让他们回来，我也会将你就任大法师的事情告诉他们的。” 法劳达微笑道：“恭喜了，大法师，我认为你很合适这个位置。” 小狼问道：“法劳达老师，你不会失望吗？你在给我上课的时候曾经说过，你也希望能够成为大法师呢。” 法劳达叹道：“不会，我现在明白了，大法师其实是领导学院的人，最重要的是应对危机的能力、敢于面对险境的勇气，而那正是我缺乏的。论魔法修为，安卡诺可能比我们大多数人都强，但你却能在那样的情形下轻而易举地杀了他，还有谁比你更适合领导我们呢？” 小狼微笑道：“你过奖了，我不过是见到就连托夫迪尔老师都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扔掉玛格努斯之杖使他分心，再乘机偷袭罢了。” 来到大法师的住处，看着这个已经属于自己的房间，小狼心中生起一股淡淡的哀愁，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居住在这里，萨沃斯的气息似乎还在房间里挥之不去。 该如何处置威力强大的玛格努斯之杖呢？小狼想了一下，将它放进箱子，关上盖子之后，顿时感到一阵宽慰，这件神器从此归学院所有，自己也算是完成了萨沃斯的夙愿， 阿尔瓦坐在椅子上，发出舒畅的叹息声，有滋有味地吃起为大法师提供的食物来，小狼怜惜地瞧着她筋疲力尽的样子，微笑道：“你太累了，自从离开莫萨尔城之后，你就没有好好地休息过。”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呢，大法师？”阿尔瓦问道，小狼正色道：“阿尔瓦，我们是同伴，所以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我打算在学院住上两天，然后去乌斯滕格拉古墓转一转。” 阿尔瓦吃了一惊，说道：“你确定吗，那里面可都是尸鬼，有时还会跑到外面来。” 小狼笑了，说道：“有些事情，我早就该去做了，但是我一直在逃避，其实我很怕尸鬼，但是现在我必须面对我的职责了，所以我要去接受灰胡子的考验，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他们，我毕竟是龙裔啊。” “你说你是传说中的龙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尔瓦疑惑地说道，“但是无论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去的。” “谢谢你，”小狼感激地说道，阿尔瓦只报以淡淡的微笑。 学院的危机已安然度过，本已逃离的教授以及学员们也就逐渐地返回，小狼带着阿尔瓦巡视各个处所，看着惊魂未定的他们，并没有责怪之意，对他们由衷地表达的感激之情，也仅仅是报以微笑，这是身为大法师应有的气度。尽管一开始从别人口中听到“大法师”的称呼时，小狼不免有些尴尬，但是很快便适应了，因为能够看得出那是他们真实流露的想法，毫不虚假，自己再客气反倒是显得做作了。 在走进图书馆的时候，阿尔瓦悄声问道：“你真的不怪他们么？” “的确如此，”小狼答道，“危险来临时选择逃跑是人的本能，再说那时候并没有谁知道我们去找玛格努斯之杖；即使找到了，能不能打败安卡诺还很难说，有谁愿意留下来等死呢。” 阿尔瓦含笑道：“所以现在并没有人能对新任大法师说个不字。” 只听得乌拉葛用激动的语气喊道：“大法师！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很高兴看见图书馆安然无恙，所有的书都很整齐，”小狼张望着四周，开心地说道，乌拉葛微笑道：“那是因为我一直都在这里。” 小狼吃了一惊，乌拉葛叹道：“我知道别人都跑了，但我丢不下我的书，我本来以为一切都会被毁掉，后来我很高兴地得知，你宰了安卡诺，我非常高兴我和书本都保存下来了。” “谢谢你，乌拉葛，你是非常优秀的图书管理员。”小狼诚恳地说道。 “那当然，我必须对得起自己的职责，”乌拉葛严肃地说道，“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虽然你是大法师，但是你在看书之前一定要洗手，知道吗？” 小狼顿时哭笑不得，答道：“我知道了，要是你发现我忘记了，记得随时提醒我。” 乌拉葛满意地说道：“嗯，无论谁是大法师，都要遵守我的规矩。” “看起来学院已经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我们明天就出发吧，”小狼低声对阿尔瓦说道。 “我不喜欢沼泽地的臭味，但是只要你想去，我无所谓。”阿尔瓦答道。 小狼与阿尔瓦来到莫萨尔城外的大沼泽地，一番跋涉之后找到了乌斯滕格拉古墓，正午时分的阳光照射着早已枯死的树林，一阵又一阵难闻的气味从泥沼里弥漫，除了剧毒的死亡丧钟花，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在这恶劣的地方生长。小狼凝望着乌斯滕格拉，这座一千多年前的古墓，它看起来并不雄伟，时光和风霜在它的外表打磨出无数的裂纹，但是灰胡子的创始人约根就长眠于此，为它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阿尔瓦，请你在这里等我，”小狼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对阿尔瓦说道，“我得独自进去。” “为什么，这样的地方必然很凶险，你也许需要我的帮助，”阿尔瓦的脸色很平静，但是语气很急切。 小狼诚恳地说道：“这是对我的考验，我应当独自完成；而且按照灰胡子对我说的话，只有学会龙吼的人才有可能通过里面的机关，你是过不去的。” 阿尔瓦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说道：“好的，你去吧。” 小狼微笑道：“放心，我会活着出来的。” “不要忘记，我就在这里等你。”阿尔瓦叮嘱道。 小狼点点头，走向古墓，将大门推开，等了一会儿，回头看了阿尔瓦一眼，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小狼对她一笑，走进了乌斯滕格拉。 尸鬼在这个古墓里随处可见，小狼一直很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使得它们从上千年前的沉睡中醒来，在阴暗的墓穴中游荡，它们到底通过怎样的途径来感知有人入侵，为何有些尸鬼能够发出龙吼？小狼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忽视了一个问题：上千年前的人们是如何学会这种属于龙族特有技能的呢？ 很久以前，灰胡子要求小狼将找到唤风者约根的号角作为通过试验的标志，如今心中再无牵挂的小狼终于能够来探索这个古墓，利用黑暗来隐藏自己的身影，绕开地面布下的一个个机关，手中强弓不断地射杀着挡路的尸鬼，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来到了主墓室前面。 小狼愣住了，只有一条通道能够进入主墓室，却设计有三道铁闸门，将通道隔断，而在地上却非常显眼地有一个拉手，就像是古墓的设计师生怕盗墓贼看不见它似的。小狼试着拉动了它，三道铁闸门同时提起，小狼高兴地走过去，但是才走了几步，这几道门就又落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小狼嘀咕着，不得不走回来，又一次拉动拉手，铁门升起，随即就又落了下来。 小狼惊奇地思索着这个设计的意图，忽然恍然大悟，深深地吸口气，第三次触动拉手，当铁门升起时，张口就是一声大吼：“勿！” 这就是灰胡子传授小狼旋风精力龙吼的意图，能够高速通过这道关卡，当小狼站稳脚步之后，已经身处主墓室之中，不由得高兴地笑了。 古墓不大，主墓室也很小，小狼还很开心地看见在主墓室中另有一条通道伸向远处，想必那一定是通往古墓的出口，而唤风者约根的石棺就摆放在用厚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小狼小心翼翼地接近，生怕这位灰胡子的先驱也忽然跳出来，直到确信没有危险，才大胆地站到石棺面前，准备打开石棺找寻号角。 但是小狼立即惊奇地发现，在黑漆漆的棺盖上竟然有一张纸条，而且从纸质来看，并非是古墓的陪葬品。小狼带着好奇将它拿起来，发现上面还有几行字，低声念道：“龙裔，号角我拿走了，我必须跟你谈一谈，在溪木镇沉睡巨人旅馆会晤。” 一团怒气伴随着惊奇在小狼心中升起，沿着通道跑出了古墓，跑回阿尔瓦停留的地方，她焦虑不安的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来，但是看清了小狼满脸怒气之后，不禁吃了一惊。 “阿尔瓦，我很好，你别担心，”小狼注意到了她的不安，强压下心中怒火，说道：“咱们走吧，去雪漫领地的溪木镇。” 阿尔瓦跟着小狼走向马匹，终于忍不住问道：“但是你真的没有受伤吗，为何你的脸色如此难看呢？” 小狼吃了一惊，停下脚步，心里暗自惭愧：“想不到我会这样沉不住气，还怎么当聆听者和大法师呢？”想到这里，回头对阿尔瓦笑道：“好吧，被你说对了，我的确在生气，因为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干涉我的事情？” 当小狼与阿尔瓦来到沉睡巨人旅馆的时候，里面除了店主戴尔芬、伙计奥格那之外别无他人，小狼不动声色地在旅馆里走动，戴尔芬一直在注视着小狼，她迟疑着走近，将一个牛角制成的号角递过来。 “这是……？”小狼伸手将它接过，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戴尔芬淡淡地说道：“唤风者约根的号角，你跟我来，咱们单独谈一谈。” 小狼愣住了，但立即反应过来，答道：“要么一起谈，要么别谈。” 戴尔芬用刀锋一样的眼神瞪着小狼，叹道：“好吧，也行。” 小狼带着满腹好奇跟着她走进房间，她打开衣柜，露出一道暗门，推开暗门，现出一段楼梯，她径直走了进去，小狼与阿尔瓦对望一眼，也跟着她走进去，来到旅馆的地下室。 戴尔芬伏在桌子上，笑吟吟地看着小狼说道：“怎样，我这个店主人的角色演得不错吧？” 小狼无动于衷地说道：“你就是拿走号角的人？” “正是我，我需要知道你是不是龙裔，我听说了龙裔被灰胡子召唤的事，就猜到他们准会让你去拿这只号角，他们想不出别的花样。”戴尔芬嘲讽地说道。 “所以你从古墓的出口处进去，拿走了号角，既然你已经将它还给我，那么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小狼平静地说道：“我是不是龙裔跟你毫无关系。” “有关系，而且大得很，”戴尔芬喊道，“你要知道我并非你的敌人，事实上我想帮助你，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梭默人布下的圈套呢？” 小狼疑惑地看着她那张已经有一把年纪但是还保养得很好的脸，对她那刀锋一样的眼神非常不习惯，问道：“你想帮助我？但我看不出有什么地方需要你的帮助。” 戴尔芬的眼神里闪过怒气，她说道：“事实上我一直在找寻你这样的人，如果你真的是龙裔，我就能帮助你，但是你必须先向我证明你是龙裔，我才能信任你，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小狼感觉自己正在渐渐失去耐心，戴尔芬已经说道：“你能吸取龙的魂魄吗？” “是的，”小狼毫不犹豫地点头，她又说道：“但是我必须亲眼见到才能相信你。” 小狼厌倦地摆摆手，准备结束这场谈话，戴尔芬已经说道：“如果你真的是龙裔，我会帮助你阻止世界吞咽者奥杜因。” 小狼大吃一惊，满腹狐疑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帮助我？” 戴尔芬严肃地答道：“我们曾经是屠龙者，消灭龙是我们的使命，正如你的使命是阻止奥杜因毁灭世界。如果你真的是龙裔，那么你就是终极屠龙者，我必须帮助你。” “屠龙者？你到底是什么人？”小狼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旅馆老板的身份非常神秘，她似乎了解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戴尔芬就像是没听见这句问话，缓缓说道：“法仁加以为龙族回来了，他说得不正确，其实是古代死去的龙复活了，你有在野外见过龙的墓冢吗？” “有，不过是些大土堆罢了，据说那里面埋着在巨龙战争中死去的龙，”小狼说道，戴尔芬苦笑道：“我去看过一些龙冢，它们是空的，龙的骨骼不见了，因为它们已经复活了。” 小狼怀疑地笑了，忽然心念一动，说道：“等一下，我想起来了，那日我在寒落山峰回来后，将龙石交给法仁加，当时他正在跟一个人谈话，那人就是你吧。” “是我，所以我手里有这张图，”戴尔芬将一张羊皮纸摊开，“你找到的龙石，记载了巨龙战争中被杀死的龙的埋藏地点，所以我能够知道，这些龙的复活是有规律的，每隔一段时间，从天际裂谷城的东南方向开始，就会有一条巨龙离开它长眠的墓冢，尽管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小狼默不做声，戴尔芬微笑道：“你瞧，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不如来个约定吧，我告诉你一件事：就在明天，将有一条龙复活。你要是能将它杀死并吸取它的魂魄，咱们就能彼此信任，那时候再来谈进一步的合作。” “很好，我同意，”小狼毫不迟疑地答道，“在哪儿？” 戴尔芬指着地图说道：“就在基耐森林旅馆后山的山坡上，你知道那旅馆在哪儿么？” “我知道，它在风盔城外不远处，我去过那儿，伊德拉掌柜是个很热情的人，”小狼说道，神色异常凝重，“那么，我们必须现在就赶去。” 戴尔芬长身而起，说道：“很好，我们就在那儿碰头吧。” 小狼含笑望着阿尔瓦说道：“咱们走吧，要是戴尔芬老板没骗人的话，咱们就有机会杀龙了。” 阿尔瓦不动声色地问道：“那要是她骗人呢？” 小狼淡淡地说道：“但愿不会，我不喜欢被人欺骗。” 凉风习习，晨星黯淡，流萤在草丛里飞舞，在风盔城外，小狼指着远处的灯火，打着呵欠说道：“那就是基耐森林旅馆了，旁边还有个矿井，可以开采出打造琉璃甲的材料绿孔雀石，我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一声隐约的龙吟从半空里传来，小狼吃了一惊，从独角兽上跳下来，望向渐渐亮起的天空，只见一条龙正在空中盘旋，不由得精神大振，对阿尔瓦说道：“果然有龙，难道被戴尔芬说对了，又一条龙复活过来……你准备好了么？你要记住：对付它们，最好是用弓箭，当心不要被它的爪子抓住再从天上扔下来，那可就不妙了。” “在冬堡学院里你曾说过你是龙裔，那时候我只当你在胡说，可是现在我信了，虽然你还没有杀龙给我看，”阿尔瓦平静地说道，“我会跟着你的，我很想知道你还有多少未曾告诉我的秘密。” “只要能说得出口，我都会告诉你的，但现在不是时候，”小狼将弓箭拿在手里，张望着上山的路，“似乎戴尔芬还没有到来，但是我们不管她了，去杀龙吧。” 一个中年妇女尖声叫喊着从山上跑下来，小狼迎了上去，喊道：“伊德拉老板，你慌张什么呢？” “是小狼啊，你快逃吧，”伊德拉喘着粗气说道，“有一条巨大的黑龙就在老龙冢上方吼叫呢，我要去报告乌弗瑞克大人，请他派军队来，守卫矿井的两个风暴斗篷已经被那条龙咬死了。” “我们正要去杀龙呢，”小狼笑嘻嘻地说道，伊德拉惊讶地摇摇头，往风盔城跑去了。小狼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感到心头发凉，对阿尔瓦说道：“她说是一条巨大的黑龙，咱们一定要当心。潜行上山吧，不要被龙发现，我不出手的话，你也不要急着出手，明白了么？” 阿尔瓦点点头，小狼面有忧色，说道：“那黑龙也许是奥杜因，如果是的话，咱们就算了，我见识过它的厉害，武器和法术都是伤不了它的。” 利用树林和草丛作为掩护，小狼与阿尔瓦来到山坡上，看着正在天空中盘旋的巨大黑龙，小狼感到恐惧，它非常显眼，一眼就能够认得出来，正是摧毁了海尔根城堡的奥杜因，世界吞咽者，诺德人古老传说中的梦魇巨龙。 小狼连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它，奥杜因忽然吼道：“撒洛克尼尔！齐尔格罗多瓦乌尔兹！” 它正在用龙的语言说话，小狼听不懂，奥杜因一边盘旋一边重复着那句话，只见一道烟气从山坡上的一个大土堆冉冉升起，大地一阵震动，土堆裂开了，露出一具龙的骨骼，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中，它忽然动起来，挣扎着爬出土堆。 小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具骨骼竟然迅速地长出肌肉和鳞片，一条活生生的银色巨龙出现了，它喘息着向天空发出一声长啸：“奥杜因，苏瑞！波恩提德沃克里哈苏雷克西昂，克鲁兹克！” 奥杜因立即张开双翼，向着远山飞走了。 小狼目睹奥杜因的消失，再看那一条龙，它开始拍打双翼，准备飞上天空，立即张弓搭箭，对准它的胸膛接连放箭，一团烈焰将它包围住，巨龙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倒伏在山坡上，片刻之后，龙的尸体开始自燃，小狼站起来，向着它冲了过去。 随着龙的魂魄被吸入小狼体内，周围响起两个女人的惊呼，阿尔瓦的声音充满惊奇，戴尔芬的声音则是充满喜悦，她从草丛里跑出来，死死地瞪着小狼，喊道：“龙裔，你真的是龙裔！” 小狼淡淡地问道：“嗯，我当然是龙裔，然后呢？” “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是刀锋战士。”戴尔芬坦然地说道，“你可能知道我们曾经是赛罗迪尔帝国皇帝的保护者，但你一定不知道，从远古时代开始刀锋战士一直是龙族最坚定的敌人，被称为屠龙者。我们曾是一个团体，称为刀锋会，被塔洛斯王朝的皇帝选为皇家卫队，我们不但以屠龙为使命，还以找寻龙裔并保护他为己任，谢天谢地，上千年过去了，天际终于再次迎来了一位龙裔。” “我敢肯定自己不需要你的保护，”小狼心平气和地说道，不由得想起加布里艾拉曾告诉过自己的事，忍不住问道：“我没想到你会是传说中的刀锋战士，但是我听说世界大战之候你们就消失了，那是为什么？” 戴尔芬顿时满脸的痛苦，迟疑地说道：“这个，自然是有原因的，我也不想再提，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的消失跟那一份白金协定有关。现在，我只是个逃亡者。” 小狼惊奇地问道：“你说你是逃亡者，但是你为何要逃亡呢？” “是梭默人，他们一直在追杀我，还在过去的三十年中杀死了每一位他们能够找到的刀锋战士。”戴尔芬咬牙切齿地说道，“其实，我们一直在跟梭默人明争暗斗，早在一百多年前，他们就一直在挖帝国的墙角，先是瓦伦伍德行省被分裂出去，接着艾斯维尔行省也步其后尘，直到世界大战爆发。可是无论是我们还是帝国，都低估了他们的实力，结果被击败了。如今我大概是仅存的一个刀锋战士了，但是这件事就说到这里吧。” “那么，你要跟我说什么呢，你曾提到合作的事情，不是么？”小狼换了个话题，看起来戴尔芬对某些历史非常敏感，她既然不愿说，自己也不能勉强。 戴尔芬和气地说道：“这里不适合讨论，我们还是回到溪木镇旅馆的地下室详谈吧，我先走了，要是你们比我先到，就等我一下。” 她转身跑下山，小狼凝望着她的背影，心绪难宁，阿尔瓦轻声问道：“现在我们要回溪木镇吗？” “不，既然已经来到这里，距离伊瓦斯泰德镇也不算远，不妨先去一个非常著名的地方，”小狼微笑道，“我曾答应带你到处游玩，要是你不反对，咱们去攀登霍斯加高峰，拜访灰胡子们吧。” “你是说七千台阶吗？”阿尔瓦两眼发亮，喜笑颜开，高兴地说道：“听说那儿景色非常壮丽，我很愿意去。” 再一次登上七千台阶，来到霍斯加高修道院前，小狼伸手拍去身上的积雪，说道：“我们进去吧，我给你引见四位大师。” “等一下，那是什么？”阿尔瓦伸出纤细的手臂指着夜空，小狼沿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点缀着寒星的天穹上闪烁着绚丽的亮光，照亮了大半个夜空，也照亮了朵朵乌云，在蓝色、紫色、绿色、粉红色之间不断变幻，极其壮观，极其震撼，就像是有一位伟大的魔术师在天上迅速地施展各种各样的法术。 阿尔瓦走到悬崖边上，痴痴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小狼走到她身边，目光同样被吸引住了，说道：“我曾经多次在山顶上见过它，但是都不及这一次的美丽壮阔。有些书上说，那就是松加德，大神舒尔为诺德人准备的天堂，我们的祖先，还有那些英勇战死的人，就生活在那里。” “它真美，那样的圣洁，那样的高贵。”阿尔瓦喃喃地说道。 小狼答道：“是的，所以我一直认为，将来我要去的地方只能是那儿，而不是海尔辛的猎场或者诺克图娜尔的黄昏坟墓。” 阿尔瓦目光痴迷，低声道：“小狼，不用说话，就这样站在我身边，陪着我看它就好了。” 小狼点点头，与她并肩站立，放松心情，让自己沉浸在寂静之中。尽管没有下雪，但峰顶上依然很冷，怒吼的山风掀动两人的长发，小狼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受，那是自己从来不曾体会过的感受，它像是温馨，像是甜蜜，像是欣喜，像是焦虑，像是辛酸，又像是无奈。 过了很久，阿尔瓦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说道：“谢谢你，我还想再看一会儿，你去办正事吧。” 小狼微笑道：“我倒是愿意陪你一直看到你觉得厌烦为止。” “小狼，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我不能妨碍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阿尔瓦缓缓说道。 小狼默然半晌，说道：“好吧。” 小狼在修道院中找到了艾恩盖尔，将唤风者约根的号角递过去，他接过来看了一眼，满意地说道：“很好，你已经通过所有的测试，现在所有人都会承认你是龙裔了，跟我来吧，沃夫加大师会将不懈之力的最后一个字符传授给你。” 他领着小狼走到修道院的大厅，其余三名灰胡子已经等在那儿，沃夫加将袖子往地面一拂，石板上立即显示出一句火红的龙语来，小狼仔细地瞧着，低声念道：“达！” 艾恩盖尔非常高兴地说道：“正确，你几乎是立即就学会了，不愧是龙裔啊。现在，当你发出不懈之力时，将三个字符完整地吼出，威力将成倍地增强。” 小狼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那么，现在我能用它将人撕成碎片吗？” “如果是我们来施展，也许能达到你说的效果，因为我们已经修习了大半辈子，” 艾恩盖尔沉吟道，“其他人是办不到的，尽管你是龙裔，但是也需要长时间的修习才能将它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么，乌弗瑞克呢？”小狼急切地问道，艾恩盖尔摇摇头，小狼忽然感觉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长期困扰自己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但是另一种感受又使得自己异常难受，那是替被独孤城处死的罗吉维尔，被艾迪斯队长称颂的道德高尚之人难受。 （转下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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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2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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