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上古卷轴V：龙裔归来】第十九篇：弦乐笙歌星天外 烽烟常伴月华眠

诺德之霜

   

                                         上古卷轴Ⅴ《天际：龙裔归来》第十九篇

                                        笙歌弦乐星天外  烽烟常伴月华眠（上）

     时光在此刻凝结，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小狼与阿尔瓦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所有人都看得呆住了，谁都没有说话，就连傲达威英也不敢做声。

    小狼终于还是轻轻推开了怀里的阿尔瓦，一颗心砰砰乱跳，若无其事地看了大家最后一眼，走到傲达威英面前，说道：“我准备好了。”

    “那就上来吧，都瓦克因，”傲达威英喊道，“当你在天上时，我敢说你会羡慕龙的。”

    小狼抓住它的鳞片，攀到它的脖子上坐下，紧紧地抓住它的双角，傲达威英拍打双翼，腾空而起，在龙霄宫上空盘旋了一圈。小狼大着胆子往下看，只见到众人惊呼着一边奔跑一边仰望天空，只有阿尔瓦一动也不动，愣愣地看着自己。

   “快飞吧，高飞的猎人！”小狼强忍心中的苦楚，对傲达威英喊道。

    “亚马提夫，目博克汀斯汀瑟洛克！”傲达威英吼叫着越飞越高，小狼看到地下的景物已渐渐模糊，天空却越来越亮，手心里不觉已经出了汗珠，喊道：“你在说什么？”

    傲达威英答道：“啊，我真的将你当成龙了，我是说：你要么是我见过的最大胆的人，要么就是最愚蠢的人。”

    它穿过云层，从地上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傲达威英从云端里往下俯冲，轻轻落到地面上，小狼从它身上跳下来，惊异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处庞大的古建筑，它看起来非常古老，忍不住问道：“这里就是斯库达芬神庙？”

   “是的，这就是我们领有天际的时代，由信徒们建造的斯库达芬露天神庙，松加德的入口就在神庙的顶部，”傲达威英低下头，对小狼说道，“很抱歉，你必须独自登上那儿，我不能再前进了。”

   “我明白，你已经帮助了我，”小狼凝望着在神殿上空翱翔的三条巨龙，以及隐约可见的在神庙上走动的尸鬼，微笑道：“我不能要求你帮我对付自己的同类。”

   “你很明理，都瓦克因，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应该背叛奥杜因，”傲达威英说道，“不单是我，我知道其他的龙也有同样的想法，我们只服从强者，但是现在谁都不会站出来反对它，但假如你能击败它的话……”

    小狼微笑道：“我当然能，咱们就此别过吧。”

    傲达威英答道：“都瓦克因，我非常高兴能认识你，我会期待你的归来，或者是奥杜因的归来。”

   “谢谢你，没有将我从天上扔下来。”小狼真心实意地说道。

    傲达威英昂起脖子，说道：“我也要感谢你，你敢于相信我，你比其他人更有勇气，再见了，都瓦克因。”

    它振翼而起，飞上天空，迅速地消失在云层上方，小狼整理着自己的装备，让呼吸缓和下来，看着宏伟的斯库达芬神庙，取出了弓箭，往高高的台阶奔去。

     几千年前的龙族崇拜者，如今成为复活过来的尸鬼，它们正警惕地在神庙中巡逻，三条巨龙不断地发出吼声，在神庙上空盘旋，小狼利用建筑物的角落来掩护自己，沿着墙壁一步步接近神庙，手中的强弓偶尔射出冷箭，将尸鬼们击倒。

    随着夜幕的降临，凛冽的风夹带着雪花扫过空旷的神庙，地面渐渐变得雪白，小狼潜伏在黑暗之中，睁大眼睛看着天上的龙，不知为何，明明有很多次机会能够对它们射出致命一击，但是总下不来手，因为心中有某些想法左右了自己的本能。

    龙似乎比人类更值得信任，至少傲达威英比墨瑟还有阿斯垂德更可靠，小狼郁闷地想着，自己曾经以屠龙为荣誉，身上穿的也正是用它们的鳞片打造的极品铠甲，但是如今却对它们心生怜悯，“人与龙为何就不能友好地生活在天际的天空下呢，非得你死我活吗？”在小狼心中油然而生的是古怪的念头：“但愿世上再也没有龙裔存在的必要！”

    最后的几个尸鬼歪歪扭扭地走过来，又被接连击倒，小狼快步跑上神庙的顶部，只见一道金色光柱腾空而起，直冲云霄，在满天星斗的衬托下，显得分外壮丽，地面上裂开了一个圆洞，发着幽幽的蓝光，那一道光柱正是从里面发出的，强烈的亮光令小狼头晕目眩，什么也看不清，想了一会儿之后，小狼叹了口气，纵身往洞里跳了下去。

     当双脚落到坚实的地面上之后，紧张得满头大汗的小狼赫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这里有山脉，有森林，还有高大的石像，繁星在夜幕上闪亮，极光在天穹上不断地变幻，在两座石山之间，一道峡谷蜿蜒向前。而在很远的地方，一幢高大建筑物的轮廓隐约可见，甚至可以辨认出那儿亮着的灯火。

   “这里是……松加德？”小狼本能地问道，但是听不到回答，才想起阿尔瓦并不在自己身边，孤独感油然而生，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有她陪伴的日子，突然分开来反而很不习惯。

    龙的吼声令小狼一惊，那吼声充满了霸气，响彻云霄，“奥杜因！这声音只可能是属于它，”小狼举着弓箭往峡谷奔去，一只巨大的身影从峡谷上方一闪而过，但是小狼已经认出了它，高声吼道：“奥杜因，别逃了，跟我决一胜负吧！”

   小狼已经张弓搭箭，但奥杜因仅仅以吼声来回答小狼的挑衅，它展开双翼在山林上掠过，并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小狼却发现周围已经凝聚了厚厚的雾气，什么也看不见了。

  “洛克——泼托！”小狼发出了龙吼，将浓雾驱散，奔上一个小山坡，只见奥杜因庞大的身躯从眼前飞过，而附近树林的上空笼罩着浓雾，向自己迅速靠拢，奥杜因钻进浓雾中，不见了。

  “它到底要干什么？”小狼放下弓箭，犹豫了，从奥杜因的吼声来看，它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前的强悍如果它不肯现身，自己是杀不了它的，眼看雾气越来越近，自己精力再旺盛，也有用完的时候，变得不是奥杜因的对手。

    彷徨无计之中，小狼看到了那一幢建筑物，它是一座高大的房子，隐隐见到一座桥梁将它与峡谷连接起来，心念一动，奔入山坡，往峡谷深处跑去。

    小狼一次次地发出吼声，驱散浓雾，奔到了峡谷的尽头，终于看清了那一幢房子的模样，只见它比龙霄宫还要高大，尖尖的屋顶上装饰着华丽的雕塑，窗户透出柔和的灯光，但最令人吃惊的是在桥梁的前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他脸庞饱满，粗眉大眼，神态威严，赤着上身，露出彪悍的肌肉，背后是一柄长柄战斧，浑身透出一股腾腾的杀气。

    “请问你是谁？”小狼被他看得心中发慌，呐呐地问道，那男子沉声答道：“我是孙，舒尔的护卫，我奉命守护鲸骨桥。你又是谁，来这里作甚？”

    小狼吓了一大跳，居然遇上神祗的护卫，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名叫小狼，前来追踪世界吞咽者奥杜因。”

    孙看起来也吃了一惊，他喊道：“你不是亡魂！但是你怎能通过峡谷中的迷雾呢，那是奥杜因布下的陷阱，除了英灵大殿里面的英雄们，我不知道有谁能破除它，所有迷失方向的亡魂都会被它吞噬。”

   “我能用龙吼驱散迷雾，但你说英灵大殿，难道说古老的传说都是真的吗，英勇战死的古人们就生活在里面？”小狼惊疑地问道。

   “当然了，我的职责就是守在这里，挑选出有资格的亡灵，让他们进入，”孙指着身后的屋子说道，“他们倒是很想出来迎战奥杜因，但是舒尔有命令，禁止他们那样做，”他睁大眼睛说道：“你是凡人，却敢于闯进亡灵的世界，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龙裔，击败奥杜因是我的宿命，”小狼神情严峻地说道，作为人类的代表，能将奥杜因追得无处躲藏，豪情满怀的小狼沉声问道：“我能够进入英灵大殿吗？”

  孙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狼，缓缓说道：“当然，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龙裔了，你去吧，我相信有人正在等你。”

    那桥梁其实是巨鲸的骨骼，而且没有栏杆，小狼不由得想起了冬堡学院破旧不堪的石桥，那英灵大殿同样是建造于突兀的山峰之上，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走在上面的小狼战战兢兢，生怕失足坠落。

    小心翼翼地走完这座教人害怕的大桥，小狼总算松了口气，拭去满头汗珠，推开了英灵大殿的门，走进这个从来没有活人能够涉足的地方。

    眼前见到的一切令小狼雕像般地愣住了，这里是个宽敞的大厅，两列用石头制作的餐桌上摆满了菜肴和酒，中央的火塘上正在烤着两头牛，诱人的肉香四处弥漫。

    一群人在走来走去，有男有女，穿的是在小狼看来根本不值一提的老旧铠甲，有人举着酒杯高声放歌，有人拍打着战鼓，也有人在吹奏长笛，在慷慨激昂的歌声中，他们如痴如醉，手舞足蹈，亢奋不已。

   “这儿就是诺德人向往的天堂？”小狼忽然感到自己很傻，总算是强忍住发笑的冲动，举步往大厅里走去。一个高大的男子迎面走来，他微笑道：“龙裔，欢迎你，自从奥杜因在峡谷里设下迷雾，这里就几乎没有新面孔了。”

   小狼惊讶地问道：“你是谁，怎会知道我是龙裔？”

   “我是斯格拉默，”那人答道：“舒尔告喻我们，收起自己的刀剑，留待龙裔与奥杜因完成各自的宿命。你以活人的身份来到这里，自然是龙裔了。”

    小狼大吃一惊，想不到会遇上战友团的首领、风盔城的建立者斯格拉默，对他说的话更是感到疑惑不已，忍不住问道：“将奥杜因留给我！难道说，我要是永远不来，你们就永远不出去吗？”

    斯格拉默愣住了，显然从未想过这问题，小狼目光闪动，接着说道：“奥杜因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敌人，而是所有人的敌人，你们就没有想过出去打倒它，让那些倒霉的亡魂能够来到此地吗？”

   “这个……”斯格拉默显得不知所措，忽然强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人想做你提到的事，他们就在这里，一直在等你的到来，你快去吧，去见英勇无畏的葛拉斯、骁勇善战的哈孔、老谋深算的费迪尔吧。”

    他显然不愿意小狼再追问了，小狼却偏偏问道：“你是狼人吗？”斯格拉默愕然了，答道：“当然不是，你为何这样问？”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直到现在的战友团，以克拉科为核心的成员可都是狼人啊，”小狼意味深长地说道。

    斯格拉默不知所措地答道：“我不知道，我不能理解……”

   小狼微笑道：“我也不能理解，他们还要找寻你当年用过的武器当镇宅之宝哪。”

    尽管此地并非想象中的那样，但小狼还是饶有兴趣地走来走去，在人群中穿行，目睹这些远古时代的英雄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吵吵闹闹，纵酒欢歌，他们当然不认识小狼，小狼也不认识他们，不由得想起了阿尔瓦在莫萨尔城旅馆里满面不屑地说的话，似乎也很合适用在这里。

  “嗯，难道说，生前英勇无畏，死得轰轰烈烈，就为了来这里吃肉喝酒吗？”小狼想到这里，忍不住发出笑声，结果引来了众多注意的目光，人们亲热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邀请小狼加入宴席，小狼暗暗叫苦：自己再饿，也不敢吃喝亡灵的食物。

    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肤色黧黑，神情威严，留着两道乌黑的浓须，穿着一身钢铁打造的铠甲，眼神颇为不善，他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小狼。

   “这人是谁呢？”小狼正想向身边的人打听，那人已经说话了：“我认得你，胆大包天的家伙，竟敢打搅我的长眠！”

  “你在说我吗，你是谁啊？”小狼诧异地问道。

  “我是奥拉夫国王！”那人冷笑道。

   小狼立即反应过来，当日在亡者之栖，自己帮助斯瓦卡尼亚的幽灵打倒了尸鬼独眼奥拉夫，想不到他也在这里，心中感到鄙夷，却微笑道：“真是抱歉，不过我那一箭令你很不好受吧？”

    奥拉夫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他咬牙切齿，却什么也没说，显然是对小狼非常忌惮。

   “陛下啊，真是得罪了，”小狼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道：“要不我给你背诵一首诗作为赔罪吧，那是游吟诗人学院的维阿墨院长作的，献给独孤城的艾利西弗女王，我还勉强记得一些，第一句是：啊，奥拉夫，你这个……”

   “不用了，不用了，”奥拉夫赶紧打断了小狼的话，说道：“斯瓦卡尼亚是个犟驴子，但我承认，对他的诚实和正直我是非常尊重和佩服的。”

    小狼冷笑连声，并不答话，奥拉夫赔笑道：“遗憾的是他也迷失在外面的浓雾之中，被奥杜因吞噬了，我真心希望能够跟他像朋友一样在这里喝酒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小狼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只感到心中一阵强烈的悲伤，失去了继续嘲讽奥拉夫的兴趣，默默地从他身边走过，不远处有三个人正凝目看着自己，而小狼也认得他们，正是他们第一次用龙破击落了高高在上的奥杜因。

    “费迪尔、葛拉斯、哈孔，我非常荣幸能见到你们，”小狼走到他们面前，用最庄严的语气向三位勇士表示敬意，“我是龙裔，借助上古卷轴的力量，我目睹了你们决战奥杜因的情景，也学会了龙破。现在，我愿意与你们一起击败它。”

    三人显然都愣住了，然后露出自豪与激动的笑容，葛拉斯凛然道：“我们无尽的等待有了结果，今天就是奥杜因的末日，不是它死就是我死。”

    哈孔冷笑道：“我复仇的愿望已经持续得太久了，让我们去打倒它吧。”

    费迪尔锐利的老眼凝视着小狼，说道：“不错，但是我们都知道，过了鲸骨桥，就是奥杜因布下的迷雾了，它就躲在雾中的黑暗里，现在我们有四个人，我们必须用吼声驱散迷雾，将它逼出来接受战斗。”

    “只有我们四个吗？”小狼感到困惑，英灵大殿中人头涌动，却再无其他人去挑战奥杜因，但是转念一想，微笑道：“很好，能和你们三位并肩战斗，是我毕生的荣幸。”

   “那么，让我们齐心协力，将奥杜因打入地狱吧，”费迪尔喊道，拔出剑撒腿就跑，葛拉斯和哈孔各执兵器跟着他，一阵风似的跑出了英灵大殿，小狼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们说干便干，只得也跟着跑过鲸骨桥，四人一字排开，对着眼前浓密的雾气停下脚步。

    哈孔沉声道：“奥杜因就躲在浓雾中，让我们用吼声将它逼出来吧。”

    费迪尔喊道：“说得对，一起用‘净天’，准备好了吗，那么来吧。”

    小狼手执强弓，深深吸气，四人同时扬声大吼道：“洛克——泼托！”

    浓雾几乎是立即就消失了，夜空、高山、树林显示在众人眼前，小狼目光炯炯地看着天空，却不见奥杜因，只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龙的吼声：“文，目尔，日克！”

    眼前的一切渐渐地朦胧，从地面升起的浓雾翻滚着将一切都隐藏起来。“那是奥杜因，它要与我们较量，”葛拉斯喊道，“再来一次，净天！”

    “洛克——泼托！”四个吼声再次响起，浓雾被一扫而空，但是奥杜因也随即发出吼声：“文，目尔，日克！”

    看着再次凝聚，厚重得像是一堵墙的浓雾，哈孔恼怒地喊道：“它的力量似乎无穷无尽，难道我们真的斗不过它吗？”

    小狼不做声，默默地积蓄气力，葛拉斯浓眉倒竖，怒道：“别泄气，要是现在打不倒它，我宁可死在这里，我们再来一次，一定要击垮它。”

    费迪尔也喊道：“说得对，奥杜因必须面对我们，我能感到它的力量已经在衰退了！都准备好了吗，来吧。”

    “洛克——泼托！”四人震耳欲聋的吼声在英灵大殿外响起，这声音惊天动地，在天空中回荡，久久不息，浓雾不见了，这一次奥杜因再也没有回应。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四双眼睛警惕地巡视着天空，身为弓箭手，眼神格外锐利的小狼忽然喊道：“注意，它来了！”

    奥杜因尖啸着从英灵大殿上空掠过，黑色的双翼遮天蔽日，急剧地在天空中盘旋，小狼张弓搭箭，连发数箭，却射不中它，不由得又惊又怒，它口中忽然吐出火焰，周围的空气急剧地升温，地面的草木立即起火，四人唯有狼狈地到处躲闪。

    除了小狼，葛拉斯等人拿的都是短兵器，根本奈何不了奥杜因，尽管几乎是气急败坏，小狼却还是保持着理智，眼看奥杜因越飞越低，立即高声喊道：“都站住，用龙破将它打下来！”

    费迪尔立即响应道：“对，我们一起用龙破！”

    四人再也顾不上地上的火焰，停住脚步，仰面朝天，对着奥杜因庞大的身躯，齐声怒吼道：“约尔——扎——弗鲁！”

    龙破，这个由人类创造的吼声，蕴含着人类的智慧和勇气、愤怒与不屈，四个吼声凝聚成强大无匹的力道，以闪电般的速度击中了奥杜因，世界吞咽者吼叫着自天空中急剧旋转，坠落到地面上，大地剧烈地震动，尘土飞扬。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费迪尔他们叫喊着冲了上去，小狼没有动，将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奥杜因身上，根本听不见他们的话语及奥杜因的吼叫，只管稳稳地拉住手中的弓弦，屏住呼吸，凝目注视着不断挣扎的奥杜因，看清了它的每一个动作：它尖牙密布的大嘴已张开，巨大的龙翼正往冲在最前面的葛拉斯拦腰扫去，只要击中葛拉斯，必能将她打得筋骨尽折。

    就在这时，小狼射出了致命的一击，乌木箭从大惊失色的费迪尔与哈孔之间穿过，插入奥杜因的头颅，直末至箭羽，它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祖——安德拉斯——祖——尼斯——傲布兰！”

    小狼清楚地看见，它眼睛里面的光彩熄灭了，世界吞咽者奥杜因沉重的长脖落在地面上，再也不动了，而且开始燃烧，三个已经扑到它面前的人不由得愣住了，激动得浑身发抖的小狼冲过来，准备吸收奥杜因的魂魄。

    烈焰腾空而起，将奥杜因的尸体燃烧殆尽，什么也没有剩下，就连灰烬都不见一块，只有一团光芒萦绕着它曾经躺倒的地方，它消失了，小狼呆呆地站着，心知肚明的是自己没有吸收到它的灵魂，不由得满腔疑惑地看着目瞪口呆的葛拉斯等三人，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

     跟随奥杜因一起消失的还有笼罩在松加德的黑暗，天空变得异常晴朗，繁星点点，原野上的雪松突然褪去了银装素裹，摇曳着青翠苍郁的枝叶，原本覆盖着草地的积雪消失了，齐腰高矮的草丛绿得可爱，小狼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循着声音望去，是一道从高山之上流淌下来的小溪。松加德在经历了一场短暂的决战之后忽然安静下来，展示出它的美丽，美得令人向往，静得叫人心醉。

    小狼收起弓箭，彻底地放松了自己，自由地呼吸着洋溢着青青绿草气味的清新空气，艰难的历程，终于在此刻告终，接踵而来的是无法抵挡的疲惫，筋疲力尽的小狼只想大睡一场。

     身边突然发出的欢呼声令精神恍惚的小狼吓了一大跳，费迪尔等人就站在身旁，他们的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发出来的，英灵大殿没有丝毫动静，不见里面的人出来表示庆祝，仿佛那两头烤全牛的魅力远胜世界吞咽者的消逝，围在附近的，就只有参与决战的几个人、不动声色地守在鲸骨桥前的孙，以及一个刚从消失的浓雾钻出来的风暴斗篷士兵，他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卖力地喊着。

    葛拉斯咳嗽着，板起脸说道：“龙裔，你真是太过分了，头功竟然被你夺去！”

    小狼愕然地看着她，“哈哈，”她忍不住笑了，“别在意，我承认我很嫉妒你啊，尽管大殿里都是英雄豪杰，我也不知道还有谁能够比你做得更出色，我想就算是诸神也会嫉妒你的。”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在小狼身后响起，那是哈孔与费迪尔大步走来，费迪尔满心欢喜地说道：“黑夜已经终结，奥杜因终于得到审判，我们的夙愿实现了。”

    小狼心中叹息，事情只怕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彻底解决了，但是此时此刻，小狼并不愿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来，就让他们舒心地喝酒吃肉吧，只好对费迪尔微微一笑，说道：“但愿如此。”

    哈孔长笑道：“龙裔，我非常愿意在英灵大殿见到你，这里见证了我们满载荣誉的灵魂。”

    小狼惶恐地说道：“我可暂时不想来这儿，但要是找不到回去的办法，你就真的要在那里见到我了——不过饿死的人能够进去吗？”

   费迪尔微笑道：“你可以去跟孙谈一谈，也许他能够帮助你回到人间，再见了，龙裔。”

   他们三人大笑着走上鲸骨桥，还不断地回头，小狼感慨地看着他们，心中涌起的只有敬佩之情，没有他们创造龙破，没有他们共同对付奥杜因，绝无可能将它打得形神俱灭，至少自己在世界之喉上与奥杜因的一战就很能说明这一点。

   目送他们消失在英灵大殿里，小狼走向一脸严肃的孙，试探地问道：“这个，我该怎样回到天际呢？”

  （接下文）

诺德之霜

（续上文）

    孙一本正经地说道：“龙裔，我目睹了一切，你那一箭真是可怕，奥杜因的厄运终于来临，遍布松加德的迷雾陷阱被你彻底扫除了。”

    这可不是小狼现在最想听到的话，睁大眼睛想要再问一次，孙滔滔不绝地说道：“我知道那些人有不少是会弹琴作曲的，所以英灵大殿里面很快就会颂唱开这场战斗，毫无疑问你就是主角。但是很可惜，你暂时没有耳福了，因为你不能总是呆在这里啊，这里是亡魂的世界哪，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的吧？不如暂时回去吧，等你死了再来，我会热烈地欢迎你，邀请你参加宴会的。”

   小狼哭笑不得，叹道：“我是从斯库达芬神庙的顶部跳进来的，要是我知道怎么出去，早就走了，何必留在这里。你能帮助我回去吗？”

    “当然啦，我能办到，”孙恍然大悟地说道,“当你想要回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吧，我会用吼声将你送回天际的世界之喉。”

    “太好了，就是现在吧，”小狼激动地喊道。

    孙呵呵大笑，说道：“好吧，再见了，龙裔，”他张开嘴，对着小狼吼道：“达——乌斯！”

    小狼立即发现脚下的土地突然消失了，自己一个劲地往下掉落，眼前一片漆黑，而且全无着力之处，心中大骇，而且突然想起一件事，心中不住地大叫糟糕，刚才自己竟然忘了问费迪尔，当日他阅读了上古卷轴之后，是否失去视力，虽说现在自己毫无异状，但是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当小狼的双脚再一次稳稳地站到雪地上时，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而且也辨认出了周围的情形，自己果然回到了世界之喉，但是这里竟然盘踞着数十条巨龙，它们默默地注视着自己，没有吼叫，没有攻击，小狼不觉愣住了。

    忽然，这些巨龙对着雪花纷飞的天空昂起脖子，高声哀鸣着，小狼惊异地聆听着一阵又一阵的龙语，勉强地听出了“都瓦克因”、“奥杜因”这两个词，只感到它们的语调中充满悲伤与绝望，它们拍打着双翼，令世界之巅翻腾起浓密的雪雾，接着，它们纷纷飞上天空，盘旋着，吼叫着，向四面八方飞去。

    小狼放心了，自己可没有本事同时对付这么多的龙，但是心中依然在困惑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帕图纳克斯的声音在背后说道：“都瓦克因，你回来了，而奥杜因完蛋了，一切就这样结束了，逝者如斯啊。”

   “你们是怎么知道奥杜因被击败的？”小狼很纳闷地问道，帕图纳克斯叹息道：“它那一声巨吼，宣告了它的失败，无论是天堂还是人间、甚至是地狱，所有的龙都能听到。”

  “似乎你很不开心呢，你难道不愿意它被击败吗？”小狼转身凝望着它，说道：“它可是将你当成敌人的。”

  “它的死是不会让我高兴的，毕竟它曾经是我的领袖，也是我的兄弟啊，”帕图纳克斯难过地说道，“但不管怎样，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事情，奥杜因太自负，在错误的道路上飞得太远了，就连它自己都无法回头。”

    天上飞翔的龙渐渐消失不见，小狼还在跟帕图纳克斯交谈：“我们不能创造世界运行的规律，但至少应当设法改变这些规律，我认为，这个世界没有奥杜因，会更加美好。”

    帕图纳克斯说道：“在你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世界又可以存在下去啦。但是下一个时代，再下一个时代，奥杜因再次出现又该怎样呢？不过正如你曾经说过的那样，由那时候的人来掌握吧，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

    小狼点点头，帕图纳克斯赞叹地说道：“都瓦克因，你无法想象你取得了何等辉煌的胜利，但愿它能够代代相传下去，我希望那并不是你最后的篇章。”

  “我倒希望是，我不是神，不该整天东奔西走地拯救世界，那种事，一次就够了，”小狼苦笑道，“奥杜因消失了，你应该就是龙族的首领了吧，我想要知道，龙族今后打算如何生活呢？”

  “你认为我们该如何生活呢，都瓦克因？”帕图纳克斯温和地问道。

   “天际很大，山脉很多，龙族尽可以居住在合适的地方，我愿意相信，随着刀锋战士的消亡，不会有谁会主动将龙族视为天敌，”小狼缓缓说道，“而你需要的是约束它们，不要主动攻击人类，你认为呢？”

    帕图纳克斯腾空而起，盘旋一圈之后，在小狼面前悬住不动，高声吼道：“它们会散落到各地，即使没有了奥杜因的统治，它们也不见得会服从我。但是，奥杜因最后绝望的呼喊，它们是都听见了的，让它们来决定该怎么生活好了。就这样吧，都瓦克因。”

    帕图纳克斯降落到龙语墙上，一动也不动，似乎在冥想，小狼叹口气，再不去想这件事。正要往古修道院走去，便听到一声吼叫，又一条龙从天而降，轻巧地落在地上，张牙舞爪地爬来，小狼认出了它，忍不住笑了，说道：“傲达威英，你为何现在才出现呢？”

   “都瓦克因，我可是从斯库达芬神庙拼命地飞回来的，我一直等在那里，以为你还会从那儿出来，”傲达威英看看帕图纳克斯，低声对小狼说道：“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也希望那老家伙平平安安的，但是我得告诉你，不会有很多龙乐意接受它的吼声之道，尽管奥杜因的统治已经结束了。”

   “我明白，龙总是渴望统治一切，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将吼声作为修炼自己的途径而不是展示威力的方式，确实很为难你们，”小狼友善地说道：“那你呢，你要继续做我的敌人吗？”

    傲达威英嘀咕道：“我没有那样的胆子，你已经两次证明了自己，我很高兴承认你的力量。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只要对着天空呼唤我的名字就好，我会来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小狼正色道：“傲达威英，你是高傲的龙，是高飞的猎人，不是马，也不是独角兽。我向往翱翔于蓝天之上，但我再不能将你当成坐骑。”

  “好吧，都瓦克因，我不知道还有哪儿是你去不到的，但假如有，你会想起我吧？”傲达威英恳求道。

  小狼微笑道：“一定，一定。”

   随着一声长啸，傲达威英飞上天空，不停地在世界之喉上方盘旋，似乎颇为不舍，小狼含笑看着它，心中也感到十分激动。

  “小狼，你终于回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狼顿时浑身一颤，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阿尔瓦在喊。

   小狼转过身子，阿尔瓦正踏着积雪跑来，她浑身都是雪花，气喘吁吁，“阿尔瓦，你怎会在这里呢？”小狼诧异地问道，“你应该在龙霄宫的啊。”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凭直觉我认为你会在这里出现，”阿尔瓦面色红润如桃花，语气急切地说道：“但这里有很多的龙，我一直不敢上来。”

   不知为何，小狼感到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一层隔阂，尴尬地想起自己的龙霄宫天台上的鲁莽举动，也分不清当时是一时冲动还是发自内心，看着她笑意盈盈的俏脸，忽然领悟过来，那一层隔阂正是自己抱住她时的感觉，像是抱住一块冰，而不是一个温暖的身体。

   小狼不由得黯然神伤，却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们走吧，去见见艾恩盖尔大师，他一定很想知道奥杜因怎么了。”

   阿尔瓦低声说道：“等一下，”她走到小狼跟前，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小狼，像是要看透小狼的灵魂。

  “我怎么了？”小狼被她看得心慌意乱，强作笑容地问道，阿尔瓦轻声道：“你，似乎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了？”

   小狼恍然大悟道:“哦，奥杜因已经死了，但是我总放心不下，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高兴不起来。”

   “我指的不是它，”阿尔瓦叹息道，双眸流露出淡淡的悲伤，“算了……走吧，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这是怎么了，我的话有什么不对吗？”小狼走进霍斯加高修道院的时候心中一直困惑不已，却不知从何问起，阿尔瓦也没有再说话，显得无精打采。

    灰胡子们端坐在会议室里，神情凝重，但听到脚步声之后纷纷站了起来，艾恩盖尔迎上来问道：“龙裔，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你……莫非你成功了？”

   “松加德，我从那儿回来了，”小狼说道，无精打采，满腹心事，“我与三位古代的勇士们迎战奥杜因，用龙破将它打下来，我射杀了它。”

    艾恩盖尔愣住了，满脸震惊，小狼又说道：“但是非常奇怪，我并没有能够吸取它的魂魄，它也没有留下骨骼，它凭空消失了。”

    “如此说来，奥杜因已经完蛋了，不过……”艾恩盖尔沉吟道，小狼急切地问道：“大师，你认为它真的被消灭了吗？”

    艾恩盖尔微笑道：“龙裔，我曾对你说过，奥杜因是不可能被消灭的，它虽然具有龙的形态，但并不是一种生命，何来的死亡呢？世界操纵在神祗的手中，只要阿卡托什忽然不高兴了，奥杜因也许立即就回重返人间。”

    小狼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难道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吗？”

   “并非如此，龙裔，你的宿命是阻止奥杜因毁灭世界，而它的宿命是毁灭世界，当末日来临之时，奥杜因是会回来的，以完成自己的宿命，”艾恩盖尔叹道，“世界终归是要毁灭的，也是会再生的，这是无可避免的规律。”

   小狼低头不语，艾恩盖尔将一只手按到小狼肩膀上，安慰地说道：“无论怎样，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接下来的事由神明来决定吧。”

   “我要走了，大师，谢谢你们，没有你们的指导，我不可能做到。”小狼诚恳地说道。

   “龙裔，我们的指点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自己如何决断，”艾恩盖尔严肃地说道，“我们听说你在雪漫城被傲达威英带走，一去就是好多天，我们本来已不抱任何希望，但是你回来了，而且打败了奥杜因，我想所有的人都应该感激你。”

    小狼忍不住望向阿尔瓦，心中想道：“难道她一直在世界之喉等我吗？还有，她不会龙吼，是怎么穿过那浓雾来到世界之喉的？”

    在下山的时候，阿尔瓦忍不住问道：“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呢？”

   “回雪漫城，”小狼的声音透出浓浓的倦意，“顺便感谢巴尔古夫领主，没有他的帮助，咱们不可能击败奥杜因。”

   “是你击败了奥杜因，我什么也没做，”阿尔瓦纠正道，“对了，松加德里面有什么？”

   “啊，景色非常不错，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山野，真想一辈子住在那儿，”小狼来了精神，回想起英灵大殿前的如画美景，心潮澎湃不已，但是一想到大殿内的情景，便不由自主地发笑，“可是那英灵大殿啊，让我太失望了。”

   阿尔瓦好奇地问道：“你还进了英灵大殿，那里是什么样的？”

   小狼笑嘻嘻地说道：“很宽敞、很明亮、有烤全牛、有美酒，还有音乐，可是里面的人哪，嗯，跟你对莫萨尔城的男人印象差不多，只会吃肉、饮酒、唱歌。”

   阿尔瓦也笑了，说道：“莫非你并不喜欢那儿？”

   小狼愣住了，叹息道：“我真是糊涂啊，还忘了问一声看守鲸骨桥的孙，要是我死了，能不能只在英灵大殿里吃饭，却在外面建造个房子居住呢？”

   “那么现在呢，你最喜欢住在哪里？”阿尔瓦很感兴趣地问道。

   小狼毫不迟疑地答道：“我在四个城市里有房子，独孤城很华丽，可惜距离梭默人大使馆和帝国军团太近；我喜欢裂谷城甜蜜湾的菜地，可是城中经常有盗贼出没；马卡斯城的山水最青秀，可惜在城中鲜血比酒还要不值钱；雪漫城的天空最美，居民也最友善，所以我最喜欢住在那里，可惜的是风宅又太小了。”

    阿尔瓦叹道：“你可知道你比绝大多数人过得都好，你的风宅比我在莫萨尔城的房子大得多，更不用说独孤城的豪华别墅了，你再想想住在鼠道里的人吧，很多事情是没有完美的，我只能说你太贪心了。”

   小狼默然，琢磨着她话里的涵义，隐隐地感觉到一些东西，但是并不清晰，并不分明，又或许是自己认为不明白她所指会更合适些，唯有用笑声来掩盖自己的尴尬：“哈哈，你这样认为啊，也许你说对了吧。”

     巴尔古夫坐在领主宝座上沉思，面色凝重，对小狼带来的消息似乎并不特别在意，他苦笑道：“龙裔，我祝贺你，但是实话实说，我总觉得奥杜因或者世界毁灭之类的事情离我很远，而雪漫才是我最关心的，当然我很高兴得知大家都能活下去，不过……”

     小狼纳闷地说道：“大人有何忧虑呢？”

    “既然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么霍斯加高峰上达成的停战协议也就宣告终止了，”巴尔古夫说道，“帝国军团和风暴斗篷马上就会重新对我施加压力。”

    “也许已经到了大人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小狼微笑着说道，“以大人的英明果断，自然知道怎样才能更好地保全领地。”

     巴尔古夫叹息道：“算了，还没有到应该做出决定的时候哪，你去吧，雪漫城要操我心的地方太多了。”

    小狼点点头，转身走出龙霄宫，心情舒畅地与阿尔瓦在雪漫城中漫步，走过神庙和商店，走过月瓦卡斯和塔洛斯的雕像，最后在城市中心广场巨树下的阴凉处坐了下来。

     树冠遮住了耀眼的阳光，数不清的浅红色花朵在枝上摇曳，淡淡的芬芳沁人心脾，微风吹散了两人的心事，此刻的宁静是如此的难得，以至于谁都没有说话，只用温柔平静的目光注视着附近的行人、商店、神庙、以及龙霄宫，就像一对心照不宣的情侣在享受着难得的甜蜜。

    城中居民纷纷向小狼和阿尔瓦投来赞赏的目光，，她美丽的脸上现出淡淡的红晕，轻声问道：“小狼，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在城里休息几天吧，咱们去马卡斯城游玩，你还没有去过，这巨石之城倒是值得一看，”小狼微笑道，“如今换了领主，不知道我这个男爵的衔头是否被剥夺了？”

   “我只想看看你在马卡斯城的房子，”阿尔瓦微笑道，而小狼诧异地想道：“她说房子，林德尔会堂有什么好看的呢？”

    回到马卡斯城之后，让小狼感到意外的是马卡斯城的守卫都不见了，取代他们的是风暴斗篷的士兵，他们把守城门，在城中巡逻，人人都很开心，显然瑶驰的富庶令他们得到了实惠。

    小狼站在希达纳矿场的入口处，微笑道：“阿尔瓦，这里是有名的希达纳银矿场，也是马卡斯城的监狱，我曾经在里面挖过小半天的银矿呢。”

    “你犯了什么罪？”阿尔瓦惊讶地问道，“杀人、抢劫还是偷窃？”

    “杀人，其实我是得罪了遥驰最有势力的银血家族，被守卫诬蔑为弃誓者和杀人犯罢了，”小狼苦涩地说道，“后来我赤手空拳地杀了矿井里的一群弃誓者，侥幸逃出来了，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银血家族的朋友，然后获得了领主器重和守卫的尊敬，被封为遥驰男爵，世事真是难以预料啊。”

    “是难以预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跟你走。”阿尔瓦惆怅地说道。

    小狼应声道：“我也一样，真不敢相信天际第一美女会成为我的同伴。”

   “这是你的真心话？”阿尔瓦微笑着问道，小狼点头道：“当然了，而且你还能青春永驻，永远美得叫人心醉。”

   阿尔瓦愣住了，小狼接着说道：“而我却会一天天地老去，这是自然规律，就算我满心不愿意，总有一天我会满头白发，老得连路也走不了，你却还是倾城倾国呢，哈哈。”

  “你……”阿尔瓦欲言又止，小狼笑道：“咱们去见见新任领主松瓦.银血吧，希望他还记得我。”

    前任领主伊格蒙德不知去向，就连他的侍卫法琳也不见了，松瓦.银血傲然坐在宝座上，而侍卫已经换成了英瓦，他笑嘻嘻地看着小狼走来，低声道：“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狼向他点点头，向松瓦.银血说道：“我很高兴见到大人成为领主。”

    松瓦大笑道：“我早跟你说过，银血家族总有一天会扬名天际的，这一天总算来了；而你也已经成名了。龙裔，我很高兴地听说你打倒了奥杜因，这对于我们家族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如今没有了龙的威胁，两军交战在即，只要战争一结束，我们就会更加强大。”

  小狼困惑地问道：“大人似乎很期待战争爆发，不知风暴斗篷能给遥驰带来什么好处呢？”

  “应该说是能为银血家族带来什么好处，”松瓦推心置腹地说道：“帝国军队眼下陷入困境，乌弗瑞克承诺，平定天际之后，会派军队来帮助我对付弃誓者，将他们都抓起来，关进矿山里，为我们挖掘银矿。不，应该说是挖掘财富。”

   “原来如此，只怕很难啊，弃誓者不会那样好对付的，”小狼提醒道，松瓦微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话你一定听过吧。对了，我不会忘记你帮助我们解决了迈德纳奇的事情，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所以你那个遥驰领地男爵的衔头嘛，还是保留下来吧，我非常乐意城里有你这样勇猛的好汉。”

   “谢谢大人，我曾经说过，只对遥驰的领主效忠，不管是谁坐在这个位置上，”小狼客气地答道。

    松瓦点点头，说道：“你有睿智的头脑，祝福你，我的朋友。”

    小狼微笑道：“大人过奖了，我不过是知道应当审时度势罢了。”说完向松瓦行个礼，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宫殿，望着沉沉暮色想了很久，说道：“阿尔瓦，走吧，到我家里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哦，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阿尔瓦问道，小狼叹了口气，说道：“我要去当兵了。”

诺德之霜

                                                          上古卷轴Ⅴ《天际：龙裔归来》第十九篇

                                             弦乐笙歌星天外  烽烟常伴月华眠(下)

     虽然林德尔会堂的餐桌上摆满了食物，阿尔瓦却没有多少食欲，她清澈的眸子一直盯着对坐的小狼，终于忍不住问道：“我知道你不是说笑，但是你确定自己真的要参军吗？”

    小狼举着酒杯微笑道：“是时候让天际恢复平静了，曾有人对我说过，内战一天不停止，不知道还有多少父母要失去儿女。”

    “我不赞成，逍遥自在的日子不是很好吗？”阿尔瓦反感地说道。

    小狼叹息道：“阿尔瓦，天际是我的故乡，你也是诺德人，你能理解我为何要去面对奥杜因，就不能理解我为何不能坐视脚下这片土地流血不止吗？”

    阿尔瓦凝视着烛光，轻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饮酒闲聊的时光很难得。”

    她的语声中带着哀怨，小狼心中一动，也分不清自己的此刻的感觉是甜蜜还是心酸，却微笑道：“内战一旦结束，这样的日子不是天天都有了吗？”

    “不一定，你这人没事也要找事，”阿尔瓦嫣然一笑，说道：“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现在去参军呢？”

    “刚才你也听到松瓦领主的话了，战争已经迫在眉睫，奥杜因的消失，竟然会触发新一轮的内战，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小狼苦笑着，忽然装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沉声道：“阿尔瓦，好男儿建功立业，就在今日了。”

    阿尔瓦忍住笑，说道：“乌弗瑞克见到你加入，一定会很高兴吧？”

    小狼摇摇头，“不，是帝国军团。”

   “小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阿尔瓦惊愕地睁大眼睛，“别忘了你杀了皇帝！我还记得你提过，初到天际时，险些被帝国军团杀了，但是现在你却要加入他们？！”

   “很滑稽吧，”小狼非常无奈地说道，“诺德人古老传说中的龙裔，竟然要站到出卖了天际的帝国一边去，帮助他们对付诺德人。”

    阿尔瓦茫然地问道：“既然你认为帝国出卖了天际，为何还要……”

    小狼说道：“帝国是天际的敌人，但是阿尔瓦，卑鄙的敌人，远不及卑鄙的自己人危害更大啊。”

    “你有想过诺德人会怎样说你吗？”阿尔瓦问道，小狼笑了，说道：“无非是被半个天际的人咒骂为叛徒罢了，我不在乎，至少还会有半个天际的人会认为我做得对。”

    阿尔瓦脸上露出笑容，叹息道：“好好的逍遥日子不过，却去当兵，你疯了，我也疯了。”

    “你为何也疯了？”小狼忍不住问道，阿尔瓦微笑道：“我是你的同伴，你去当兵我自然也跟着，岂不是也疯了吗？”

     第二天清晨，在独孤城杜尔城堡帝国军团总部，图留斯将军正在一筹莫展地注视着行军地图，小狼与阿尔瓦进来了，图留斯抬起头，问道：“龙裔，是你啊，有事吗？”

    小狼点头，平静地说道：“听说帝国军团正在招募诺德人，我特意来报名入伍。”

    图留斯和瑞姬面面相觑，图留斯首先反应过来，轻描淡写地说道：“龙裔，你跟瑞姬总督谈谈吧，她负责征兵。”

    他若无其事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目光却死死地盯住小狼，瑞姬已经呆住了，显得难以置信。“瑞姬总督，我是佛克瑞斯男爵、雪漫男爵、遥驰男爵、裂谷男爵、哈芬加尔男爵、白地男爵、冬堡男爵、亚尔边境男爵，”小狼一口气将自己的衔头全部说出来，十分认真地道：“可有资格加入帝国军队吗？”

   “当然了，不过……”瑞姬茫然地望向图留斯，他咳嗽一声，说道：“乌弗瑞克不会用人。”

    瑞姬立即说道：“龙裔，我就不兜圈子了，对于想要加入的人，通常我们要求身强力壮就好了，但是对于你，我倒是要试一试才能决定。”

   “理由是什么？”小狼感到难堪，问道，“我看起来很差劲吗？”

  “不，正因为你很强，所以才会对你要求高些，以便确定你适合干什么事，”瑞姬答道，“你可以放心，不会比打倒奥杜因更难。”

     “你打算要我做什么？”小狼问道，渐渐地有点不耐烦了，瑞姬答道：“天际省有很多古代遗留下来的城堡，大多已经崩坏了，只有少数是完好的，哈格斯塔德城堡就是其中之一，可是它被一伙强盗占据了，而我们正打算在那儿驻军，要是你能够帮军团清理掉那些强盗，我会很乐意允许你加入。”

    瑞姬的神情很严肃，不像是在说笑，小狼看看图留斯，他不动声色，再看看阿尔瓦，她一脸的无奈，小狼郁闷地笑了，对瑞姬说道：“乌弗瑞克歧视诺德人之外的种族，你却歧视龙裔。”

   “龙裔，我们不能将你当成普通士兵来使用，所以需要你先立下军功。”瑞姬正色答道，小狼苦笑道：“在你看来杀掉一群强盗的意义远比击败奥杜因更大……阿尔瓦，咱们走吧。”

     在独孤城外的山坡上，小狼凝望着远处的森林，忽然沮丧地对阿尔瓦说道：“一伙强盗而已，难不倒我们，但你知道吗，在霍斯加高峰修道院，我自从见到乌弗瑞克那副贪婪的嘴脸，就非常厌恶他居然利用停战来获得好处。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如果整个天际都落入他的掌控之中，那将是所有人的悲剧，所以就下了决心要阻止他。但我怎么也想不到，图留斯他们会这样对我。”

    阿尔瓦柔声道：“其实是你心高气傲，放不下龙裔的架子。”

   小狼愣住了，“你连这也能看出来吗？”

   阿尔瓦微笑道：“你并不难了解，又或者是你没有打算在我面前掩藏自己吧。其实瑞姬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军队是只看重军功的；图留斯也说过，他来天际不是为了屠龙的，所以你击败奥杜因对于军队来说不能成为立功的本钱，但你帮忙收复城堡之后再加入帝国军队，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地重用你。”

    “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好受些了，”小狼纳闷地说道。

    阿尔瓦笑道：“不过，难道你打算在军队里呆一辈子吗？”

    “不，将来，我想要回裂谷城，种种花草之类的，我一直很喜欢甜蜜湾的那块菜地，”小狼凝视着阿尔瓦，问道：“你呢……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们还是去找哈格斯塔德城堡吧，”阿尔瓦避开了小狼的目光，淡淡地说道。

   两天之后，小狼回到了帝国军团总部的会议室，图留斯迎了上来，他含笑看了阿尔瓦一眼，说道：“龙裔，我很高兴你扫荡了哈格斯塔德城堡的强盗们，我更高兴的是你愿意加入我们。”

   瑞姬总督原本紧绷绷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她说道：“那么，跟着我来宣誓吧。”小狼诧异地想道：“怎么，还要宣誓？”

   图留斯说道：“不，瑞姬，让我来，”他一本正经地对小狼说道：“龙裔，这不过是个仪式，我本人并不看重这些，但是不得不顾及某些因素，你跟着我念几句话就好了。”

  小狼吃了一惊，堂堂的大将军要亲自指导自己宣誓，这份礼遇不能说不隆重，图留斯双手按在桌子上，眼睛紧盯着地图，口中漫不经心地念道：“以我的名誉担保，我在此庄严起誓，效忠帝国皇帝，服从帝国军官……”

   “以我的名誉担保，我在此庄严起誓，效忠帝国皇帝，服从帝国军官……”小狼一字不差地重复道，忍不住望向阿尔瓦，只见她满脸的嘲讽，心中不禁想道：“确实是讽刺啊，提图斯.迈德二世被我杀了，帝国还没有新的皇帝，要我效忠谁呢？”

   图留斯轻声说道：“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小狼几乎是恶狠狠地重复道：“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图留斯直起身子，微笑道：“好了，欢迎你的加入，现在开始你就是帝国军队的士兵了，你可以去找独孤城的铁匠领取一套铠甲，但是我劝你别去，比起你的铠甲来，那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确实如此，”小狼不打算假惺惺地表示喜欢帝国军团的铠甲，想了一下，又说道：“我也不需要军饷，不用发给我。”

   “当然了，你不可能是因为生计问题才来加入军队的，对吧？”图留斯平静地说道，“跟我来，咱们谈一谈。”

     图留斯在会议室外的墙边找了张长凳子坐下，示意小狼坐到自己身边来，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小狼，在军队里，你还是个新兵，但我愿意当你是个参谋，所以想要跟你讨论眼下的局势，有些事情也许只有你才能帮上我的忙。”

    小狼点点头，全神贯注地听着，图留斯说道：“我什么都不隐瞒你，军团本身就兵力不足，那些嘴上说支持我们的领主其实心存观望，并不是真心与我们合作，而军费来源地遥驰一直有弃誓者在捣乱，牵制了我们不少兵力，所以我们一直未能对风暴斗篷发动有效的打击，如今失去了遥驰，我们的处境就更不乐观了。”

    “将军，我很抱歉。”小狼脸上发红，喃喃地说道。

    图留斯微笑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那件事是我决定的，怨不得别人。况且乌弗瑞克接管了遥驰，也就接管了弃誓者们的仇恨，我的烦恼也就成了他的烦恼。你知道吗？弃誓者最恨的可不是我们，而是二十多年前曾经在马卡斯城实施大屠杀的他，这就是凡事有得必有失。现在我们必须在他将矿石变成军备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击垮他，否则就要被赶出天际了。”

    小狼点头称是，问道：“我能做些什么呢？”

     图留斯沉吟道：“我的希望全寄托在雪漫领主巴尔古夫身上，只要他倒向我们，不但能够坚定那些支持我们的领主的信心，直接威胁风盔城的西部，我们还能抽调出兵力来用于其他方向，因此短时间内我们就能占上风。这些年我不断地给他写信，信使不是被风暴斗篷逮住就是被他拒绝，这人真是软硬不吃啊。可是现在我得到可靠的情报，乌弗瑞克已经准备进攻雪漫城了，但巴尔古夫至今都不允许军团驻扎在雪漫领地之内，因此我需要一个我和他都很信任的人去给他送一封信。”

    他看着小狼，轻松地笑了，说道：“正好你是雪漫男爵，巴尔古夫对你可以说是非常信赖，就连龙霄宫也能拿来帮你诱捕龙。”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小狼，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能将信带给他吗？”

     小狼接过来，将它放入怀中，心里暗暗好笑，连信都早已写好，可见图留斯十分心焦，也低声地说道：“将军放心，我一定说服巴尔古夫。”

    图留斯会意地点点头，小狼又说道：“将军，虽然风暴斗篷在雪漫领地内设有营地，但是巴尔古夫并未与他们合作，所以我认为没有必要计较能否在雪漫领地驻军，只要能够达成共同对付风暴斗篷的协议，对我们就变得有利。”

    “很好，由你来掌握吧，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令我失望，”图留斯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狼微笑道：“我这就前往雪漫城，请将军也做好集结部队的准备吧，决不能将雪漫城拱手让给乌弗瑞克。”

   “龙裔，你说你加入了帝国军团？”巴尔古夫不动声色地问道，他身边的普罗万图斯和伊瑞莱斯也诧异地看着小狼。

   “是的，今天特意来当一回图留斯将军的说客。”小狼取出图留斯的书信，递了过去。

   巴尔古夫厌倦地说道：“准又是要我投靠他的。这家伙啊，我还得拒绝他几次呢？”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普罗万图斯将它接过，说道：“信我就不看了，现在你来说服我吧。”

   小狼毫不迟疑地说道：“我认为，跟整个天际的和平比较起来，个人荣辱显得微不足道。作为诺德人，我们都应当尽自己的力量，令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不再流血。我是龙裔，也是诺德人，说我是叛徒也好、说我是无耻也罢，我并不在乎，我坚信我选的路是正确的。”

   巴尔古夫沉吟不语，小狼接着说道：“大人曾鼓励我去各地游历，增长见识，我照办了，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现在轮到大人来决断了。”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跟随帝国更有前途？”巴尔古夫问道，神情很严肃。

   小狼微笑道：“不然，帝国就像一棵连根都烂掉的大树，绝无前途可言；而乌弗瑞克却像一股寒流，只知道为自己谋取好处。就连图留斯都知道龙的威胁是头等大事，因此做出对自己非常不利的妥协；他却要索取遥驰作为停战的代价，为此不惜抛弃了裂谷城的莱拉领主，这样的人值得大人支持吗？所以我认为，支持帝国人，不过是恢复旧有的秩序，而支持乌弗瑞克，却只能成为他实现个人野心的垫脚石。”

   巴尔古夫摇头叹息，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都是诺德人啊……”

    “不错，想必这就是大人的心结所在了，所以不欲与同是诺德人的他决裂，”小狼微笑道，“但是大人还需要考虑一件事，乌佛瑞克也知道我们都是诺德人，但他还是想要用武力来征服雪漫，除非您准备屈服，否则就该做出决断了。”

   巴尔古夫冷笑道：“不错，我知道乌弗瑞克已经聚集了一支数量可观的部队，准备攻击雪漫城了。”

   小狼立即道：“大人，图留斯将军让我转告您，他乐意帮助大人，只要您愿意与帝国军团合作。”

    普罗万图斯忍不住说道：“大人，如果你不打算顺从乌弗瑞克，能不能考虑与图留斯结盟呢？”

    “普罗万图斯说得对，”伊瑞莱斯沉声道，“乌弗瑞克打算向整个天际展示他的军队的威力，我们的力量不足以阻止他。”

    巴尔古夫没有做声，脸色犹豫不定，小狼认真地说道：“大人是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吧，我代表图留斯将军承诺：第一、除非大人主动提出，否则帝国军队不会进入雪漫城；第二、除非有与风暴斗篷军队作战的必要，否则帝国军团不会长时间停留在雪漫领地之内。”

   “龙裔，你是说真的吗，”巴尔古夫惊讶地问道，“那么图留斯对我就没有要求吗？”

   “有的，希望大人能够公开表示支持帝国军团平定乌弗瑞克的叛乱。”小狼一字字地说道。

    巴尔古夫眯起眼睛，缓缓说道：“我明白了，这个要价很合理，我会考虑的，”他想了一下，取出腰间的斧子，说道：“龙裔，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将这柄战斧交给乌弗瑞克。如果他拒绝收下，你务必立即赶回来，不要停留。”

    小狼接过斧子，困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该对他说什么？”

   巴尔古夫微笑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他能明白我的意思——这是诺德人的传统，在战前我将自己的武器送给他，如果他接受，表示愿意跟我和解，彼此相安无事；如果拒绝，则表示我需要用它来解决两人之间的恩怨。”

   “原来如此，” 小狼明白了，巴尔古夫又说道：“我估计乌弗瑞克不敢加害于你，毕竟你是龙裔，如今在整个天际，你的威望很高。但是你需要多加小心，不要激怒他，因为他连天际国王托伊格都敢杀害啊。”
   小狼点点头，转身带着阿尔瓦跑到马厩，跳上坐骑，阿尔瓦忍不住担心地问道：“你认为乌弗瑞克会接受吗？”

   “他当然不会接受，以前他就一直想要雪漫投靠他，如今他得到了遥驰领地，正是如虎添翼，怎么可能反而与巴尔古夫妥协呢？”小狼分析道：“我相信巴尔古夫也很清楚这一点。”

   “那为什么他还要你去见乌弗瑞克呢？”阿尔瓦惊奇地问道。

   小狼望着湛蓝的天空微笑道：“如今的乌弗瑞克正是意气风发，或者说是头脑发热中，此举无疑会令他十分恼怒，这人并不是个深谋远虑的领袖。我相信，巴尔古夫已经下定决心了，但是他需要一个对自己、对雪漫的居民说得过去的理由，还有什么比遭到风暴斗篷的进攻更有说服力呢？”

    小狼在风盔城君王宫殿内遇见了原裂谷城的领主莱拉，她正在用餐，面色沮丧，闷闷不乐。小狼想起她对自己的欣赏，也不禁心中感到愧疚，正想跟她打个招呼，乌弗瑞克已长笑着走来，说道：“龙裔，欢迎你，多亏你击败了奥杜因，我们才能继续天际的解放事业啊。”

     “我替巴尔古夫领主带来一件东西，要将它交给大人。”小狼含笑说道，取出了战斧，乌弗瑞克笑道：“很好，我正在想他什么时候才给我答复呢。”他的目光落到小狼手上，立即愣住了，脸上涨得通红，缓缓说道：“你还是将它交给原来的主人，告诉他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吧。”

     小狼点点头，轻快地说道：“我会的。”

    乌弗瑞克凝视着小狼，冷笑道：“你很有勇气，可惜你站错了阵营，我替你惋惜。”

    “你杀了天际国王，如今又要对自己的同胞开战，我也替你惋惜。”小狼反唇相讥道。

    阿尔瓦站在小狼身后，睁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乌弗瑞克，他冷笑道：“我不过是给他们指出一条路，通往富强之路，必须驱除支持帝国的领主们,这是我的要求，也是民众的要求。遗憾的是巴尔古夫不识时务，你也一样。”

    小狼平静地说道：“至少有半个天际的民众拒绝你的要求，所以，会有人阻止你的。”

   “呵呵，雪漫城很快就会有激动人心的事情发生，”乌弗瑞克缓缓说道，握起了拳头，冷笑道：“人民已经看到了真相，他们不会退缩的，我也不会。”

   小狼微笑道：“很好，我期待能尽快与大人会面。”

   “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快呢，龙裔，”乌弗瑞克意味深长地说道，将大袖一甩，转身离去。

    眼见乌弗瑞克拂袖而去，小狼示意阿尔瓦立即跟随自己离开，却被莱拉喊住了，她问道：“小狼，你已经加入帝国军团了吗？”

   “是的，大人，”小狼有点难堪地说道，莱拉叹息道：“我已经不是裂谷领主，所以别再称呼我大人了。”

   小狼想起正是自己在霍斯加高峰会议上提出将裂谷领地交给图留斯，才使得莱拉领主被迫下台，不由得生起同情之意，无论怎么说，她掌管裂谷城都要比心狠手辣的玛雯.黑荆棘成为领主好得多。

莱拉问道：“我不明白，你这样杰出的人，为何要投靠腐败不堪的帝国呢，难道你忘了自己是诺德人了吗？”

   “我没忘，所以才要为了天际的和平而出力，”小狼心平气和地答道，“大人为何又在这里呢？”

   “不来这里，我又能去哪儿？况且，战争很快就能结束，我将会再次成为裂谷的领主，”莱拉笑了，笑得有点痴迷，小狼吃惊地看着她充满期待与欣喜的眼神，忽然发现她已经不再是昔日充满理想与正义的莱拉领主，现在她唯一期待的就是乌弗瑞克在内战中获胜，以便恢复自己的昔日的地位。

   莱拉梦呓一般地说道：“只要我再次成为领主，我将会尽全力保障民众的安全与生活，我会加固裂谷城的城墙，整顿裂谷城的治安，给人们一个美好的环境……”

   小狼再也听不下去了，伸手拉了阿尔瓦一把，低声说道：“我们立即离开，迟了就走不掉了。”

   阿尔瓦点点头，跟着小狼飞奔出风盔城，跑到马厩，两人上了坐骑，连夜赶回雪漫。

    小狼与阿尔瓦进入雪漫城之后，本能地感到城中的气氛不对，居民们面色慌张，守卫也神情紧张，似乎将有大事发生，小狼焦虑地对阿尔瓦说道：“一定是风暴斗篷，他们来得好快。”

    “确实够快的。”阿尔瓦漠不关心地说道。

    小狼冲进龙霄宫，奔到巴尔古夫面前，他正在跟一个帝国军官对话。见到小狼回来，巴尔古夫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准会将我的斧子带回来的。”

     “是的，我们连夜赶回来了，”小狼喘着气说道，那个军官打着呵欠走开了，小狼惊讶地看着他，巴尔古夫解释道：“你走了之后，我就立即派人向图留斯将军求援，蒙他的好意，派遣昆丁总督和瑞姬总督率领一队士兵前来支援我们，你去向他报到吧，现在他是你的上司，作为士兵，你理应受他的指挥。”

    小狼微笑道：“我很高兴大人终于下定决心了。”

    巴尔古夫无奈地说道：“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我们保障赛罗迪尔帝国的北疆，帝国给我们提供商品和粮食，与天际开展贸易，过去的几百年都是如此，今后也一样。”

    小狼问道：“那么，大人打算支持帝国军队作战到底吗？”

    “当然了，你认为乌弗瑞克真的关心天际的民众吗，”巴尔古夫冷笑道，“我敢肯定他是不会的，他是诺德人的叛徒，为了得到权力而使得无数的人丧命。所以想要战争结束，就必须砍下乌弗瑞克的人头。”

     一个帝国士兵神色惊慌地奔入龙霄宫，似乎是来报信的，巴尔古夫冷冷地看着他，对小狼说道：“风暴斗篷的大部队已经赶来了，我相信雪漫城的防御并不是十分坚固的，所以一定要将他们阻挡在城外，我也相信我的人都是英勇善战的汉子，可是你看这些帝国的士兵们，就跟小孩子似的……”

     小狼微笑道：“大人放心，我很愿意为保卫雪漫而战。”

     巴尔古夫长笑道：“龙裔，我知道我可以信赖你，我也会到城外督战的，倒要看看风暴斗篷能否战胜我们的联军。”

     小狼立即就要往龙霄宫外跑，巴尔古夫喊道：“等一下，你不能就这样去，身为军人，你应该先向昆丁总督请示，不要擅自行动，这是军队的大忌。”

   “好吧，可是他在哪儿呢？”小狼已经隐隐听到城中传来的呼喊声，心中大急，巴尔古夫微笑道：“应该就在这里，他在角落里摆了一张行军床，我打赌他正在睡觉呢。”

    他的语气充满讽刺，但看起来不像是说笑，小狼愣住了，然后听到一阵鼾声从附近传来，奔过去一看，昆丁总督果真睡在床上鼻息沉沉，小狼伸手将他推醒，他睁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道：“哦，攻城战已经开始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小狼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昆丁忽然厉声道：“风暴斗篷的军队来了，每一个帝国士兵都要拼死一战，一定要守住雪漫，就是现在，你快去。”

    他咕噜着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转下文）

诺德之霜

（接上文）

    城中多处起火，弥漫着浓烟，似乎是有人从城外射入火箭，小狼一直跑到城门口，沿途见到居民惊慌地奔逃，雪漫卫兵个个手持兵刃，紧张地守住各处，一阵整齐的呐喊声从城外传来，像是战前的宣誓。

   小狼回身对阿尔瓦说道：“你就不要去了，在这里等我吧，这是帝国军队的事情，而你并不是士兵啊。”

    阿尔瓦很不情愿地说道：“好吧，既然你这样说。”

    小狼微笑道：“你总该相信，风暴斗篷比奥杜因好对付些。”说完就立即跑出城门。

    一队风暴斗篷正沿着大路往雪漫城门冲来，数不清有多少人，他们挥舞着战斧，发出响亮的吼声，越跑越近，十数名雪漫卫兵与帝国士兵站在城门的箭楼上，张弓搭箭对准他们。

   雪漫城门前的吊桥前已经布下了鹿角障碍，在朦胧的曙光下，小狼独自站在鹿角后面，神情严峻，目不转睛，拉满了弓，对着眼前的风暴斗篷射出了箭，每一声弓弦响过，便有一人惨呼着倒下。

   一阵箭雨迎面射来，几支铁箭射中小狼，却射不穿龙鳞铠甲，小狼没有后退，全神贯注地挽弓杀敌。风暴斗篷人多势众，他们绕过了鹿角，向城门冲去，还有几名弓箭手在与小狼对射。

   瑞姬总督率领的帝国军队就守在城门口，两支军队顿时绞杀在一起，巴尔古夫带领雪漫卫兵也加入了战团，雪漫城的大门前杀声四起，兵刃相交声，负伤者的惨叫声，还有军官们声嘶力竭的打气声此起彼伏。

    战形非常混乱，双方厮杀得难分难解，穿红褐色软甲的是帝国士兵，穿黄色软甲的是雪漫卫兵，穿蓝色软甲的是风暴斗篷，小狼射杀了与自己纠缠的敌人，迅速回身加入城门口的死斗，睁大眼睛辨认着，目光落到了一个头戴熊皮兜帽的大汉身上，这人的打扮与加尔玛很像，显然是风暴斗篷部队的指挥官，他挥舞战斧，正在指挥部队奋勇冲锋，小狼张弓搭箭，对着这人一箭射出，乌木箭洞穿了他的头颅，他软软地倒了下去，风暴斗篷失却指挥官，顿时大乱，开始各自为战。

    几名风暴斗篷向小狼围过来，试图近身格斗，小狼一边移动脚步，一边向着他们瞄准，忽然一个人从身后冲出，舞剑持盾挡在小狼身前，这人穿着帝国士兵的轻甲，当然是自己人，他左冲右突，勇不可挡，小狼明知自己并不需要他助战，但也不得不心生好感。

   等到这人一剑刺倒眼前的对手，回身与两名风暴斗篷女兵斗在一起，小狼终于看清了这个人，但见他相貌英俊，神情刚毅，不由得吃惊地喊道：“哈达瓦，是你啊！”

    这人正是当日在海尔根城堡，试图为小狼求情，后来还让小狼跟着他一起逃走的帝国军官哈达瓦，他微笑道：“正是我，很高兴你终于加入了我们。”

见到他，小狼不能不想起当初的情景，心中百感交集，自己加入了判处自己死刑的帝国军队，反过来与曾经救助自己的风暴斗篷作战，个中滋味，委实难以用语言表达。

    哈达瓦一边挥舞长剑，一边大笑道：“来，比试一下，看看咱们谁厉害些，我至少已经杀了十个。”

    小狼猛地回过神来，激战之中岂容自己分心，也喊道：“你加油吧，我至少是你的两倍！”

     战局渐渐明朗，风暴斗篷冲不破联军的防线，锐气尽失，随着兵力的迅速减少，不得不由进攻转为防御，不多时，便演变为溃败，瑞姬指挥着帝国军队穷追不舍，几名残存的风暴斗篷狼狈地跑过小狼身边，试图逃走。

随着小狼连发数箭，风暴斗篷只剩下最后一人夺路而逃，小狼本已拉满了弓，箭头对准她的后心，却又缓缓地放下了，她脚步踉跄地跑上大路，消失在远处。

   哈达瓦手提血淋淋的长剑，不解地问道：“你为何不一箭射死她呢？”

  小狼用微笑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伤感，说道：“让她将战败的坏消息带回去，不是更能动摇军心么？”

   哈达瓦凝视着小狼，什么也没说。此时欢呼声此起彼伏，联军的士兵们在庆贺打了胜仗，小狼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尸体，踏着被鲜血染红的路面走回城门口，巴尔古夫就站在箭楼上，对着眼前的人们挥舞着手臂，像是有话要说，他一眼见到了小狼，立即做了个手势，示意小狼也上来。

   小狼走到他的身边，巴尔古夫微笑道：“这一战我们大获全胜，现在是我兑现自己诺言的时候了。”

   “士兵们，我感谢你们，击败了风暴斗篷，保住了雪漫城，”巴尔古夫慷慨激昂地喊道，“但是乌弗瑞克绝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会继续打击每一个热爱和平的诺德人，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四处散播叛乱和死亡。我，巴尔古夫，以雪漫领主的荣誉起誓，只要我还是个有尊严的人，就决不允许这群嗜血的野兽蹂躏我们的土地，占领我们的家园！”

   小狼带着微笑看着巴尔古夫发表演说，他振臂高呼道：“让我们团结一致，消灭风暴斗篷，打倒乌弗瑞克！为了帝国，为了雪漫！”

   箭楼下方的士兵们齐声高呼：“为了帝国，为了雪漫！”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就连不苟言笑的瑞姬总督，也是笑容满脸。但小狼并没有笑，也没有喊，只是神情凝重地凝视着雪漫城上方的烟雾。

    巴尔古夫将脸向小狼转过来，说道：“不用担心，我早已命令伊瑞莱斯在城中指挥灭火。”

    小狼点点头，巴尔古夫压低了声音，叹息道：“小狼，我的心情跟你一样不好受，但这是毫无办法的事情，现在只能用战争来制止战争了。”小狼喃喃地说道：“大人，眼见同室操戈，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无论如何，这一战，死的大多是诺德人啊。”

巴尔古夫苦笑道：“不用再想了，你快回去见图留斯吧，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一定会抓紧时机，准备发动进攻了，他会需要你的力量。”

   “我会的。”小狼叹息着，走下箭楼，进入城门，阿尔瓦迎了过来，纳闷地问道：“你可有受伤，我听说你们战胜了，但是为何你的脸上毫无喜悦呢？”

   城中已经安静下来，火已被扑灭，烟雾也散去了，但是小狼心中却满是苦涩，看着自己的家苦笑道：“我中了十几箭，好在没有受伤，我不开心，是因为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阿尔瓦沉默了，小狼强作笑容，说道：“嗯，至少我的木屋保住了，那可是七千个金币换来的啊。我们回独孤城吧，听听图留斯有什么话说。”

   “好吧，但是下次不要再跟我说什么这是帝国军团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阿尔瓦略带恼怒地说道。

   小狼连忙赔笑道：“啊，别生气了，我一定记得。”

   两人上了坐骑，小狼闷闷不乐地看着城外几处依然熊熊燃烧的地方，雪漫的人们还来不及扑灭，被自己射杀风暴斗篷的尸体就倒在路边，也无人来收拾，阿尔瓦吃惊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她显然不知道方才战况的惨烈，小狼叹息道：“我们走吧。”

   回到帝国军团总部，小狼走向图留斯，想要汇报雪漫城发生的事，他摆着手说道：“我已经得知了战况。很好，这一战我们以少胜多，重挫了乌弗瑞克的锐气，巩固了巴尔古夫的地位，军团也士气大振，我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这都多亏了你啊。”

   他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欢笑，小狼却心情沉重，打不起精神来，图留斯微笑道：“为了表彰你的战功，我提升你为行政官，”他看着小狼困惑的表情说道：“虽然只是个下级军官的军衔，但这是你良好的开始，我期待你有更好的表现。”

  小狼微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将军的提拔。”

   图留斯点点头，说道：“现在的形势开始对我们有利，一定要尽快打垮乌弗瑞克。我打算发起进攻，依你之见，应当先攻取哪里呢？”

  “马卡斯城，”小狼毫不犹豫地说道，“应当尽快夺回这个战略要地。”

   “嗯，乌弗瑞克肯定也会这样想，所以我们不应将它作为第一个攻击对象，”图留斯微笑道，“一来风暴斗篷在该城集结了重兵，而马卡斯城高墙厚，不易攻取；二来遥驰其实已经是块死地，”他指着地图说道：“你瞧，遥驰的北边有独孤城，东南有佛克瑞斯城，而西边尽是难以逾越的山脉，如今雪漫倒向我们，遥驰通往外界的道路已经全部被断绝，就算炼出再多的白银，也运不出去；三来乌弗瑞克占有该城的时间不长，人心不稳，难以有所作为；况且还有弃誓者在捣乱，我打赌乌弗瑞克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加强马卡斯的防御，我们要做的只是围困，让马卡斯城不攻自破。”

    小狼听他娓娓道来，不觉心悦诚服。图留斯说道：“再看我们的部署，从哈芬加尔至亚尔边境、雪漫、佛克瑞斯、裂谷，五大领地联成一片，乌弗瑞克无论进攻哪里，我们都能及时救援，况且现在他元气大伤，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我打算先攻取晨星城，然后以破竹之势攻克冬堡、再回师解放马卡斯，最后进攻风盔城。”

   他的手指戳在地图上，说道：“我们的第一击，就在这里。占领晨星城之后，不但解除了风暴斗篷从水路对独孤城的威胁，反过来威胁风盔城，还能增加一个运送物资的港口，正是一举两得。”

   小狼忽然说道：“将军，我有个请求：我是除了东境以外八大领地的男爵哪。”

   图留斯微微一愣，然后说道：“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攻城战你就不参加了，现在你去晨星城外我们的军营，去见瑞姬总督，跟她商议如何攻取该城吧。”

   小狼发自内心地感激道：“将军，谢谢你。”

   “没什么，你的要求并不过分，换成我是你，也会很为难的，”图留斯淡淡地说道：“幸好乌弗瑞克不欣赏你，进攻风盔城的时候，我还指望你的力量呢。”

    小狼苦笑道：“那是我无德无才，他看不上我。”

    图留斯笑了，说道：“根据我对他的了解，除非你加入风暴斗篷，否则他永远不会欣赏你。其实这是我的运气，风暴斗篷的士兵勇猛彪悍；乌弗瑞克也算是一代枭雄，很能蛊惑人心，要是他还善于用人，我拿什么跟他斗呢？”

    走出军团总部之后，小狼的脸上带着笑意，对阿尔瓦说道：“真想不到，现在我是军官了，可惜只是最低等级的军衔。”

    阿尔瓦淡淡地应道：“嗯，我觉得行政官什么的，远不如龙裔动听。”

   小狼思索着她的话，叹息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并不稀罕这个军衔，其实我最恨被人约束，而军队却是规矩最多的地方。”

  “这麻烦是你自找的，我说过你这人没事也要找事，果然如此啊。”阿尔瓦忍住笑，跟随小狼走向马厩。

   小狼很不服气地说道：“阿尔瓦，我老实地告诉你吧，我回想起龙霄宫内那个昆丁总督呼呼大睡，却让士兵们去拼命，我就很想给他一剑，所以我一定要努力当上高级军官，才不会被人当成炮灰。”

   阿尔瓦叹道：“也许到那时候，你会将自己当成炮灰的。”

  她目光迷惘，神情索然，小狼想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阿尔瓦，我总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头，你似乎有心事，能告诉我吗？”

  “我是有心事，但是……”阿尔瓦避开小狼的目光，冷冷地说道：“但是你没有必要知道。”

   小狼顿时不知所措，幸好一名迎面而来的独孤城守卫将小狼从难堪中拯救出来，他喊道：“龙裔，我终于见到你了，太感谢了。”

  “我怎么了？”小狼问道，守卫激动地说道：“你打倒了奥杜因，拯救了天际，也拯救了我们的灵魂啊，还能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现在我听说你还加入了帝国军队，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

  “原来如此，谢谢你，”小狼开心地说道，阿尔瓦漫不经心地提醒道：“别忘了，风盔城的人们会为你感到羞愧的。”

   小狼呆呆地看着阿尔瓦，郁闷地想道：“她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在晨星城帝国军团营地，瑞姬总督全身披挂，脸色严峻，沉声道：“龙裔，你总算来了，准备好战斗了么？”

  小狼问道：“总督，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将军已经将作战计划送来，我们需要立即拿下晨星城，既然你不参加攻城战，我只好派你去风暴斗篷驻守的丹斯塔德堡垒，”瑞姬说道，“你的任务是攻占堡垒，切断晨星城与外界的联系，以便阻止冬堡城的援军，你能办到吗？”

  “小事一桩，我跟我的同伴阿尔瓦完全能够胜任。”小狼自信地答道。

  瑞姬露出一丝笑容，说道：“现在你已经是军官了，有权指挥小部队，我已经派遣一队士兵在堡垒外等你，你最好现在就过去。”

  小狼感到既意外又惊喜，问道：“任务完成之后呢？”

  “你真是自信，”瑞姬笑了，“完成之后你直接回军团总部，面见图留斯将军，他会给你下一步的指示，可是你要当心，堡垒中的风暴斗篷人数不少，不要失手了。”

  小狼微笑着望向阿尔瓦，说道：“没有问题，我们俩是很默契的搭档，对吧？”

  阿尔瓦含笑点头，瑞姬忽然叹道：“你们不去攻城是明智的，那是非常血腥的事，就留给我来做吧。”

   “瑞姬总督……”小狼被这话触动了，阿尔瓦也低头不语，瑞姬瞪起眼睛，厉声说道：“你们马上就去吧，不要延误时机，否则军法可是不讲情面的。”

   丹斯塔德堡垒在距离晨星城不远处的大路边，小狼远远地就见到五个帝国士兵站在堡垒外的雪地上，虽然人数少了点，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头一次指挥作战，心中一边思索着该对他们说些什么，一边若无其事地对阿尔瓦说道：“你瞧，我终于可以指挥部队了。”

   阿尔瓦含笑说道：“看你一副强忍激动的样子，一定很难受吧？”

   小狼瞪起眼睛说道：“又被你看穿了，你难道不知道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吗？”

   “你想好战前动员的话没有啊？”阿尔瓦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小狼摆出一副沉稳的面容反问道：“你说我应当严肃些呢还是恩威并施比较好呢？”

   “随便你，可是我建议你得小声些，被堡垒里面的人听到就不妙了。”阿尔瓦笑得很开心，小狼叹道：“按你的意思，我应该跟他们耳语吗……”

   在低声说笑中，两人渐渐走近那几个士兵，他们忽然一齐拔剑，冲进堡垒去了，立即从堡垒里面传出一阵惊呼声。小狼与阿尔瓦都愣住了，面面相觑，阿尔瓦首先反应过来，微笑道：“他们竟然无视行政官的存在，该怎么办呢？”

   小狼有点茫然，还有点恼怒，叹道：“真想让他们全被杀掉，但是我首次率军出战就损失惨重，还怎么有脸面去见图留斯呢？”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弓箭。

   阿尔瓦笑道：“你还真是爱面子，既然如此，咱们去搭救他们吧。”

    两人也冲进堡垒，数十名风暴斗篷已将那五名帝国兵围困住，却忽略了小狼与阿尔瓦已经偷偷溜上箭楼，居高临下频频放箭，一场厮杀之后，堡垒沉寂下来，地上躺满了风暴斗篷的尸体，帝国兵只剩下三个，他们对小狼瞧也不瞧，只顾举着火把走来走去，小狼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握住弓的手也在发抖。

    阿尔瓦低声道：“小狼，冷静点，不要动怒。”

    小狼叹着气说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做傻事……我们回去见图留斯吧。”

      从冬堡领地的帝国军营望去，白茫茫的夕阳正落向冬堡学院，寒风猛烈地吹过雪原，雪花在阴暗的天空中飞舞，这景象煞是凄凉。

    小狼依照图留斯将军的命令，从独孤城赶来这里听取瑞姬总督的指示，帝国军团继成功占领晨星城之后，已经将冬堡作为下一个攻击目标，军令如山，尽管小狼异常疲劳，还是以最快速度赶来。

     凝望着冬堡学院，想起自己身为大法师，却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学院，也不知道那里怎样了，再想起冬堡城和委托自己找回古代头盔的科利尔领主，小狼心中不由得感到惆怅：小小的冬堡城绝无可能抵挡得住帝国军团的攻击，科利尔在位的日子快宣告结束了。

    大战前的紧张笼罩着军营，士兵们被冻得瑟瑟发抖，他们围着火炉取暖，一边抱怨着自己运气不好才会被派到这里来，就连小狼与阿尔瓦也被冻得手脚冰凉，他们就更难适应天际严寒的气候了，只有站在铁砧前奋力打造军器的随军铁匠满不在乎。

    瑞姬等在帐篷里，神情严峻地对小狼说道：“这一回，我命令你带队去拿下卡斯塔夫堡垒，切断冬堡与风盔城的联系，我率领主力进攻冬堡，你能办到吗？”

    “小事一桩，要是没有那些不听号令的士兵参战，我想不会有失败的可能，”小狼淡淡地说道。

     瑞姬的目光里流露出同情来，但脸上依然绷得紧紧的，她说道：“你毕竟刚刚入伍哪，需要多立些战功才行。我还是只能给你几个人，但是我有个建议，根据我掌握的情报，堡垒中关押着不少我们的战士，要是你能先潜入堡垒，解救出他们……”

    小狼微笑道：“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堡垒？”

    瑞姬点头道：“这是最有把握的战术，你去吧，哈达瓦已经带着几个人在堡垒外面等待你了。”

    卡斯塔夫堡垒位于风盔城通往冬堡城大路的中途，小狼不敢走大路，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导致突袭行动失败，只好带着阿尔瓦穿越雪原，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堡垒，在距离堡垒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在茫茫夜色的笼罩下，堡垒显得很平静，隐隐见到有人举着火把在堡垒中巡逻。

   小狼看了又看，纳闷地对阿尔瓦说道：“很奇怪，瑞姬说哈达瓦已经带着部队等在这里，但是怎会一个人也没有呢？”

  “在黑夜里，我可比你看得远，他们已经来了，就等在堡垒的那一边，我们应该溜过去跟他们汇合吗？”阿尔瓦问道。

    小狼羡慕地看着她，点点头，说道：“先找到他们吧，然后我们俩溜进堡垒，先解救俘虏，再与风暴斗篷作战。”

   阿尔瓦忽然讥讽地笑了，说道：“没有必要，他们开始冲锋了，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吧，又或者是并不需要你的指挥。”

    小狼已经听到远处传来的吼叫，以及兵刃相交清脆的声响，叹了口气，只得拔腿往堡垒跑去。

    只看了一眼战场的形势，小狼就知道，里应外合、攻其无备的作战计划彻底地失败了，哈达瓦带来的几个士兵已经战死，就连他自己也被十数名风暴斗篷团团围住，危在旦夕。

    行政官小狼虽然满腹气恼，却也不得不与阿尔瓦一道挥剑杀入，总算救出了哈达瓦，他眼见最后一个敌人倒在阿尔瓦剑下，尴尬地笑道：“现在怎么办，需要我和你一道去解救战俘么？”

   小狼收回长剑，恼怒地抛下一句话：“这个功劳就让给你吧，算是回报你当日在海尔根的帮忙。”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狼回到帝国军团总部，图留斯正来回踱步，见到小狼进来，他平静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点激动来，说道：“龙裔，你办得很好，用最小的代价协助瑞姬总督夺回了晨星城和冬堡城，比我预期的还要好。”

  “假如他们能够听从我的指挥，也许根本不会有伤亡，”小狼缓缓地说道，“现在他们不得不长眠在天际冰冷的土地下了。”

   图留斯愣住了，他摇摇头，说道：“战争是不能不死人的，作为军人，战死沙场是本分。当然了，我希望每一个士兵都能跟随我回到赛罗迪尔帝国，我不愿意将自己的尸骨留在天际，这儿并非我们的故土啊。”

   小狼沉默了，图留斯走过来，温和地说道：“作为效忠帝国的战士，你理应得到与能力相衬的地位，我提拔你为总督，这是我职权范围内能够给你的最高职位了。”

   “也就是说跟瑞姬总督一样的军衔？”小狼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图留斯点头道：“是的，总督有权指挥更多的部队，而且是帝国军团派驻各个领地的最高指挥官，掌管军事要务，就连领主也要惧怕三分。”

    从基层一跃成为高级军官，小狼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委任弄得晕头转向，甚至忘记向图留斯表示感谢，幸而他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已经走到行军地图前，将手指指向遥驰，沉声道：“现在，是我们夺回马卡斯的时候了，想必乌弗瑞克已经替我们准备了大量的银锭，正好成为军团的军饷，”他对小狼说道：“你去我们设在遥驰的军营吧，与瑞姬总督商议如何攻略马卡斯城，事情办妥之后，立即赶回这儿见我。”

   小狼终于反应过来，忽然问道：“现在我是总督了，那些士兵会听从我的指挥了吗？”

   图留斯显然被问倒了，他略带迟疑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毕竟是诺德人，而且不是像瑞姬那样在军中度过几十年的老战士，我不敢肯定他们是否会立即服从你，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啊。”

附上传送门，一楼有各篇链接

【上古卷轴V：龙裔归来】第一篇：林莽苍苍草凝绿   佛克瑞斯笑捐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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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22

楼主很准时

诺德之霜

黑白22 发表于 2014-3-12 21:11
楼主很准时

  实不相瞒，几乎快要失去继续的勇气了。可是又觉得还有几篇就完了，为毛不全放出来，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shd4271360

出了半个多月的差呃。。。现在还没完事，抽空来看看，，，